孫成玉聽了這話倒是笑了,“主子這是近鄉情更怯。”
沈追苦笑了一下,“說了你也不懂,我倒是也操心他的身體。”
孫成玉道,“主子放心,你一去,世子這病就好治了。”
沈追搖了搖頭,驅馬往前走去。
赫連昭知道沈追來的時候,正是下午,她疾步走了過去。
沈追面上掩不住風霜,一身青藍色鬥篷,在雪中看著與一年前有些不同了。
只一眼,赫連昭就知道大梁的事情結束了,她只一拱手,“恭喜殿下得償所願。”
沈追展眉一笑,“多謝,不必再叫我殿下了,隨意稱呼便是了,慶安候剛才病故。”
赫連昭明白,只改口到,“……沈姑娘,我家王上在這邊。”
沈追點了點頭,整理一下領子,抬步跟上。
南念彼時躺在床上閉眼小憩,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喧嘩,他撐著床坐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想去看看怎麼了,帳子的簾子就被掀了起來。
南念看見那人,渾身上下如遭雷擊,愣在原地,他眼中滿是霧氣濛濛,可眼眶,卻不受控制的紅了。
不過才一年時間,南念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撫摸著傷疤的人,病早就好了,可那淺淺的一道月牙之下還是經久難愈的疼。如今再見她不是那年那個輕易捕獲他的慶安候,他也不是手無寸鐵的魚肉了,縱他如今有了通天徹地的本事,他驀然發現,自己還是如此想念她。
他的心在肋骨中變得滾燙,甜與苦都分辨不來了。他在顫抖,直到一隻有點涼的手輕輕撫摸上他的臉頰。
“還疼嗎?”
他腰間的彎刀已經被體溫暖熱,南念開始輕輕的顫抖,眼淚就順著眼眶落在那隻手的手背上。
他咬牙切齒道,“疼,疼死了。”
南念像是再也忍耐不住那樣,投入了沈追的懷中,她的衣裳帶著冰冷的氣息。
沈追低頭親了親他的鬢角,伸手將人攏進了懷中。
“我不是日夜兼程的來賠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