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剛想開口讓白從鶴算了,就聽見那孩子大吼了一聲,“那是祭品!”沈追走近了才看清這個孩子,瘦得皮包骨頭,緊緊地靠著背後的牆壁,帶著哭腔嘶吼,“你們讓秦大人連墳墓都沒有!我給她一點貢品不行麼?”
沈追與林勸對視了一眼,秦大人?貢品?兩人面色都沉了下來。能與這幾個詞連在一起的人,只有上一任平川太守秦文嶺,只是上一任太守是因為貪贓枉法被下令斬首示眾,秦家也是當地有名計程車族,威望很高,出了這事情,秦家連秦文嶺的屍體都沒有收斂。如今再看來,怕是另有隱情。
南念這幾日都被顧幼安留在宮中,與幾位皇子住在一起,沈舒也被老君後宣旨請了過來。沈舒說不出話,身後總是跟著一個侍女,他像是一座無聲無息的雕像,不由得讓人懷疑那日的提醒是一場夢。南念心裡躁動得很,他覺得自己已經靠近真相九分了,再一步,再一步他就能確定了。可幾日下來,南念都沒找到機會與沈舒說話,他身後的人,看得太緊了。
忽而沈宴趴在桌子上,“太無聊了,念念,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南念心頭一動,“作詩如何?”
沈清善於此道,欣然同意,幾人商量作詩首尾相連,沈宴抬頭道,“舒哥哥,你也來吧,反正我們都只是用寫的,我們念給你聽。”
沈舒愣了一下,勾了勾唇角,無聲同意。
南念趁著調整順序,坐在了沈舒前面,沈清開頭,提筆一邊寫一邊念,“金烏點紅藥。”
沈宴咬了咬筆,磕磕巴巴道,“藥爐生煙苦。”沈清輕輕瞥了他一眼,沈宴知道自己做的實在是勉強,也不在意回了個鬼臉。
南念笑道,“還有些難呢。”
沈舒的手在桌下攥了起來,半晌就聽見南念道,“苦病落身寒。”
沈舒有些僵硬地握住了筆,大腦近乎空白。忽然雲錦走了進來,對沈舒身後的侍女俯身一禮,“這位姐姐,君後有旨。”那人有些遲疑,卻明面上不敢違命,只得跟了出去。
沈舒感到身邊的人走了,不動聲色地出了一口氣,只下了第一筆,沈舒就知道南念認出來他了。他才是雲錦,他的字是與南念一同學的,只是雲錦有個習慣,總改不掉,寒字他總是多寫一點,南唸的一時間眼眶都微不可查的紅了,他終於認出他來了。
南念輕輕握住了他的筆,一字一頓,“寒風知我意。”然後忽而他笑了一聲,“怎麼,下一句是吹夢到西洲麼?”
夜裡南念睡不著了,躺在殿中翻來覆去,跟在自己身邊的雲錦若是安平王的傀儡今日又怎麼會幫自己,兄長又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一時間思緒太過繁雜,他想得頭疼,正枕著胳膊揉眉心的南念忽然聽到門被人敲了敲,十九悄悄的走了進來。
南念坐起身來,“怎麼了?”
十九給南念端來一碗熱好的牛乳,無奈道,“殿下派人送來訊息,要臣每日看著世子喝一碗溫牛乳。”
七竅玲瓏的南念忽然就臉紅了,有些無言地接過碗,“還……還有呢?”
十九忍不住笑了,“殿下說府中蓮花開了,世子不妨去看看。”
南唸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朵尖,十九笑道,“世子有什麼要告訴殿下的麼?”
南念將臉埋進了膝蓋裡,聲如蚊吶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眷戀道,“問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糖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