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愣了愣,出門吩咐去了,不久一個小男孩推門進來,十九心裡像明鏡一樣,這人是林貴君安插進來的人,小男孩看著還不到十八,也可能不常做這些侍候人的活,十九本想攔下來,南念輕飄飄一個眼神,就讓他退了回來。南念只伸手去接茶水,未曾想到茶水滾燙,那孩子撤手撤的太快,南念還沒拿穩,一杯熱水就潑到了手上。
那小男孩也沒想到小世子連茶杯都端不住,當即就跪了下來,南念什麼都沒說,低頭滿意地看著手上的面板迅速的發紅,倒是十九的反應更大一些,當即拉住了南唸的手就喊了起來,“我的世子哎!三天兩頭受傷是怎的?”
南念拍了拍十九,溫和道,“沒事,小傷罷了,去見皇上這事情耽誤不得,走吧,回來再上藥。”
十九臉都綠了,這傷口要是讓那位看見了,自己的皮怕是就要被扒了,可南念卻說什麼都不允許他動,十九隻得苦著臉跟在他身後,雲錦更是急紅了眼,後來大概覺著不說些什麼當真過不去,南念停在世子府門口對雲錦說,“沒事,兄長,我先走了。”
沈追沒插手這件事情,她透露的事情已經足夠林貴君一時半刻翻不了身,只冷眼站在一側,看著林貴君蒼白著臉跪在地上,沈昌氣得發抖,伸手就將筆筒扔出去了,“林辰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
林貴君被那筆筒中的筆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也不敢躲,只哭哭啼啼道,“臣沒有!皇上您聽臣解釋,臣不知道這件事啊,臣以為不過是走路磕碰了一下,”說道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往前膝行了兩步,“臣還讓人去世子府照顧世子了,求皇上明鑒。”
沈昌冷笑,“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朕不知道?磕碰了一下?燕北王世子不遠千裡,在京城讓人傷著了,你要朕如何跟燕北交代!”
林貴君哭了起來,“那皇上要臣如何?”
沈追已經無心再聽了,低頭抿了口茶水,招來付公公,“公公下回把茶水換了吧,龍井太過清冽,對皇上身體不好。”
付公公躬身稱是,沈追低聲道,“大皇女來了麼?”
付公公一早就差人去請了,他看沈追神色,當是與他想到一起去了。便低聲回答道,“估計離這邊就只剩下兩道宮門了。”
沈追點了點頭,付公公此舉省了她的心了,正想著抬頭就見沈平絮在一旁站著呆若木雞,當今聖上與先君上感情深厚,只可惜先君上走得早,這麼些年有的沒的她就老想著補償,可惜給補償成了一隻小白兔。
沈追嘆了口氣,偏頭對付公公說,“公公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提點提點太女。”
付公公行了禮,道,“王女想的周全。”
隨後就見付公公對著沈平絮說了些什麼,沈平絮有些手足無措地勸解了皇上幾句,沈昌就見不得沈平絮這個窩囊的樣子,當即更生氣了。直到門外有人來報世子和大皇女到了。
沈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剛抬眼,眼神就冷了下來,南念那多災多難的右手又怎麼了?沈平飛一進門就見父親跪在了地上,忙也跪下扶住林貴君道,“母王,有什麼錯兒臣替父親承擔,母王也消消氣,別氣壞了身體。”
沈昌冷著臉,她知道這孩子的性子,這事情定然是林貴君為了一己之私將她帶進去了,“問問你父親都幹了什麼!”
南念站在一旁也不出言勸解,沈昌抬眼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傷,“世子怎麼傷著了?”轉頭向下人訓斥道,“都是瞎的麼?”
沈追起身道,“臣一會帶世子去看吧,臣府中有前任太醫在。”
沈昌點了點頭應允,轉頭對還在地上的林貴君道,“還不給世子道個歉?欺上瞞下,”她意有所指,再過兩年還有什麼你不敢的!”
林貴君不敢再頂撞皇帝,只跟南念道歉,“世子大人大量,是本宮禦下不嚴。”
話裡話外都是想翻頁的意思,南念心裡冷笑,只先回答皇帝的問題,“貴君確實當好好管管下人,出門時恰巧讓下人用茶水燙了一下。”
沈昌不由得怒火中燒,“怎麼侍候的?拉出去杖斃,世子就是脾氣太好了。”
南念將這點恩典照單全收,漠然道,“謝過皇上恩典,臣會處理好,只是那日並非是臣要去禦花園的,聽慶安殿下說,禦花園一般外臣不入,那宮人道是皇上囑咐讓人帶臣去賞花的,雖說無傷大雅,臣只是覺著,假傳聖旨實在是有失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