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念這幾天,跑得焦頭爛額,他收起手裡赫連將軍的信,閉了閉眼睛,心下一片冰涼。第九天了,雲錦半點訊息都沒有,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路可走,有心買通大理寺的人,想要進去看一眼,卻連門都找不到。
他披著十九給他的鬥篷坐在床上,臉色有些灰敗,十九站在他身邊,有些不忍,禁不住出聲道,“世子,要是想走吩咐一聲也好,臣幫您劫獄。”
南念回過神來,抬頭望了他一眼,“那我人情可就欠大了。”說完他低低地笑了聲,“你去跟殿下說聲,我明日晚上,去找她。”
十九愣了愣,南念見他不出聲,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我以為你會很高興。”
十九說不出自己什麼感覺,只覺得有些失落,他眼睜睜地看著這麼個寧折不彎的燕北王世子,陷進泥潭裡,自家主子比其他人要有些底線,可這些年越發看不明白了,他只是有些惋惜,“沒有,世子,臣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南念也沒想到十九跟在沈追身邊,竟是這麼個性子,他心裡突然升起了些難過,為什麼就沒有人這麼費盡心思地護著他,隨即他壓下這樣的心思,“你去吧,我休息了。”
十九也不再多說,關了門退了出去。
南念走下床,展開手裡的信紙,就著昏黃的燭光看了一會,然後抬手將它燒了,心上不過四個字,“委曲求全”。南念不怪赫連昭,赫連昭是他母親的舊部,那時候很照顧他,只是老燕王去了以後,她心裡只剩下了仇恨。南念望著飄灑的灰燼想,誰不是呢?老燕王不是死在戰場上的,她死在病榻之上,將他託付給了赫連昭,可她卻沒算到,這兩個人都沒有心了。
南念回身躺下,看著沒有盡頭的黑暗,老燕王死之前,南雲臺當著兩人的面折斷了那把他出生時專門給他的彎刀。那天晚上,老燕王握著他的手,告訴他,“沒關系的,念念,會有人重新給你的,好好活著。”
南念再無法想下去。
沈追第二日早起站在花園裡,肩上站著一直幼鷹,她伸手逗弄著,“孫姨,孤不在這些年,宮裡如何?”
孫成玉站在背後,“殿下不在這些年啊,林侍君倒是鬆了口氣,上趕著在各位大人跟前活動。”
沈追往前走了走,坐了下來,“若是孤沒記錯,林勸可是大理寺少卿?”
孫成玉給她倒了些茶,“林勸也就是林家這一輩裡還不錯的年輕人了,更適合戶部一些,怕是林家要她守著大理寺這邊,可惜了。”
沈追喝了口茶,“攔著南唸的人是她麼?”
孫成玉點了點頭,“這小林大人雖然不通案卷,但盡忠職守倒是不錯。”
沈追笑道,“難得你給林家人說好話,顧大人這些年怎麼不跟寧閣老來往了?”
顧大人就是沈追的師姐,寧閣老是上一任丞相,如今告老,卻也沒有離京,只是起前些年,這師徒二人卻像是水火不容。
孫成玉道,“臣不敢妄言。”
沈追沒再說下去,眉峰一挑,眼裡蕩出點興致盎然,“小狼崽要來找孤了?”
孫成玉笑道,“聽十九的意思,今晚。”
沈追站起身來,將肩上的幼鷹託在手上,“孤可等好久了。”
南念剛入夜,便囑咐十九,“碧峰,你待著,我去慶安王府一趟。”
十九一愣,“世子,可殿下要臣待在您身邊。”
南念望著窗外昏黃,垂下了眼,“你不在這裡,我怎麼出去?你大可放心,你家殿下不會只在我身邊放一個人。”
十九無法,值得應聲道,“是,世子。”他想了想有些艱難地道,“世子,您要是真的不想去,臣帶您劫獄,不騙你。”
南念沒回頭,帶上了早已備好的披風,遮住了面容抬腳邁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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