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裡還有位大人物呢。”靳學舟笑道。
白大爺躊躇,“麻煩信義王殿下,是不是不大好,畢竟這是咱們白家的事……”
“也是信義王殿下的事呀。大伯父您想想,死者是婁二姑娘,婁側妃用太子府的名義向順天府施壓,讓順天府的通判昧著良心只憑一婢女的證詞便登門淩逼官家少女,這事傳出去對太子府的損害可大著呢。信義王殿下若不知道也便罷了,既親眼目睹了,回府之後不向太子殿下稟明,便是欺瞞君父。大伯父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白玉茗伶牙利齒,清清脆脆的一番話說將出來,井井有條,悅耳動聽。
“茗兒說的有道理。”白大爺被說服了。
“信義王殿下,這件事全仰仗你了。”白玉茗甜甜的笑道。
她臉上還畫著嚇人的傷痕,但不知怎地,她的笑容就是很甜美,讓人一直醉到心底深處。
趙威長身玉立,器宇深沉,“白姑娘,你方才說大人物辦大事,那小人物呢?”
白玉茗笑容可掬,“大人物辦大事,好人辦好事,壞人辦壞事,小人物嘛,能辦啥事就辦啥事。”
趙威粲然。
眾人也覺好笑。
趙威朗聲笑道:“好,白姑娘你說服我了。我便如你所願,今日白府之事,定向我父王稟明。”
“那太好了。”白玉茗藉著了趙威這把利刀,心中大喜,笑得格外殷勤,“你一臉聰明相,應該知道怎麼告狀吧?嘻嘻,反正我若要告狀,是不會直接告婁側妃的,而是一幅為太子府著想,為大局著想,憂國憂民的模樣。”
趙威擺出沉痛的樣子,謙虛請教,“這個樣子,夠不夠憂國憂民?”
白玉茗仔細端詳了片刻,欣然點頭,“很夠了!”
趙威微微一笑。
這一刻,趙威內心也覺得自己傻,為什麼明知她在利用自己,也要點這個頭呢?但他既覺得自己傻,內心深處又有一種軟軟的、舒服的感覺,好像很願意被白玉茗算計似的。
不就是回府之後給婁側妃上上眼藥嘛,這有什麼,反正他的母親徐側妃和婁側妃不對付又不一天兩天了。
幫她就是幫自己。
趙威慷慨大方的答應了白玉茗的要求,回到太子府後,果然去求見太子。不巧太子已被婁側妃命人請去了,趙威命人通傳,久久得不到回話,不由的心中暗惱。
趙威雖是側妃所出,卻是太子的長子,而且他好色歸好色,辦差事從來沒出過差錯,可以說是諸皇孫之中非常能幹的人了。太子不可能明知他有要事求見,卻連個回話也不給他,這分明是被婁側妃截了訊息。
趙威性子上來,在太子寢殿前久久站立,一動不動,如一尊石像般。
他今天非要見到太子不可,誰也擋不住他。
趙威在這兒一站,早有人去稟了太子妃張氏,張氏驚訝萬分,“威兒求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給回話,威兒在寢殿前苦等?這還得了,一個十八歲的孩子,站久了豈不於身體有害,落下病根兒?”
太子對太子妃張氏很尊重,卻不甚寵愛,太子妃表面上不顯露什麼,但對得到太子寵愛的婁側妃又怎麼可能有好感。今天趙威賭氣鬧事,太子妃順水推舟幫了他一把,命人到婁側妃處傳話,說太子妃有要事相商。婁側妃膽子再大也不敢攔著太子妃的人,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侍女前腳傳過話,太子後腳便走了。
太子妃端莊賢淑,她說有可事相商,那就一定是有要緊事。太子不疑有他。
誰知太子被請到了他自己的寢宮前,見到了站得跟棵樹似的趙威。
“威兒,你怎麼了?”太子摸不著頭腦。
趙威依舊直挺挺的站著不動,“父王恕罪,兒說話還說得了,腿腳卻不是自己的了,不能跟您行禮了。”
太子唬了一跳,“你腿腳為什麼不是自己的?受傷了麼?哪裡受傷了?”
這時候徐側妃也得訊息趕來了,見了面抱著趙威就哭,“我若命的兒啊,你日夜在外奔波,為你父王效力,可你有事想求見一面都不行,可憐我兒在父王寢殿下前站得人都快殘廢了啊。”
太子府中側妃、夫人、美人眾多,太子這些年來對姬妾之間的爭風吃醋見得多了,一聽就知道這是趙威有事求見,婁側妃故意不理,所以趙威賭上了氣,心裡也有幾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