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見到他, 咦了一聲,蹦蹦跳跳的沖他過來了,“我得了熱病, 會過人的熱病, 你怕不怕,怕不怕?”張牙舞爪, 呲牙咧嘴, 怪狀百出。
趙威:……
白大爺眼睛近視得厲害, 沒看清來人是誰, 靳學舟常在宮中行走, 自然認得信義王趙威,忙上前行禮,“信義王殿下光臨,有失遠迎。”
白玉樹等人沒見過趙威,但知道信義王是太子的長子,見他來了,頗感驚訝,“無緣無故的, 信義王殿下到咱家作甚?”
白玉格和翠錢卻是見過趙威的, 知道趙威對白玉茗懷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見此人不請自至, 都是一肚子的氣。
白大爺眼睛近視,聽力還行,靳學舟一說話, 他忙也上前拜見。趙威將他和靳學舟都扶起來,“抱歉之至,本王來遲,令貴府女眷受驚了。”
“信義王殿下何需為此抱歉?”白大爺是老實人,趙威這個道歉,聽得他雲裡霧裡。
白玉茗把臉上的傷痕一抹,笑嘻嘻的道:“大伯父,這個王通判肯定是婁側妃支使來的。婁側妃是太子府的人,信義王殿下也是太子府的人,所以婁側妃做的事,信義王殿下會感到抱歉,這也不奇怪呀。”
她臉上的傷痕是畫的,隨手這麼一抹,更是亂七八糟。
“姑娘,快回去洗臉吧。”翠錢想拉白玉茗回房。
靳竹苓忙過來打量過她,很有些失望,“畫的那麼像,你怎麼給抹了?我還想仔細研究研究呢。”
靳懷香也認真的道:“這熱病極罕見,我沒機會接觸,但也想多瞭解一些呢。”
這姐妹倆都是一臉的遺撼、可惜。
白玉茗呵呵笑,“我只是臉上畫了個病容你倆便這樣了,若是我真的得了什麼罕見的病症,你倆還不得把我當寶呀……”
她話還沒說完,翠錢先就急得跺腳,“姑娘,這個話不好說著玩的!”
白玉瑩伸手捂她的嘴,“不許說,這話太不吉利了。說著玩也不行。”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白玉茗算是服氣她倆了。
“七表姐,我想研究奇怪病症,可我不想讓你生病,一點也不想。”靳竹苓認真又緊張,一向冷靜得和年齡不相稱的小姑娘,這時急得快哭了。
白玉茗感動的捧著她的小臉蛋,“苓兒真可愛。”
她的手上有著紫中帶紅的傷痕,看著很有幾分嚇人,但趙威明知是畫上去的,自然不會害怕。她在笑,丁香小舌和雪白牙齒時隱時現,配著臉上奇怪的妝容,有種奇異不可言說的誘惑力。趙威心裡一陣酥庠,恨不得化身為那個古板老成的小姑娘,這樣她的小手就會捧著他的臉,對他柔聲細語了……
白玉格惱怒,大聲的道:“自從我們到了京城,婁家的人便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我們,和我們作對。今日之事,我便是氣不過,一定要到太子殿下面前揭露婁家人的真面目,為白家討個公道!”
“玉兒,不用你出面。”白大爺也很為今天的事生氣,“有大伯父,輪不著你一個小孩子為白家出頭。”
白玉格平時很尊敬大伯父,這時卻道:“大伯父還要在京城為官,小侄反正就要回光州了,得罪了人也不要緊。”
沈氏大為著急,“玉兒你這傻孩子,咱們在光州便能得罪京城的貴人了不成?光州又不是化外之地。”
“玉兒,你娘親說得對,還是大伯父出面為好。”白大爺贊成沈氏的話。
白玉茗平時對家裡的事都是熱心出主意的,這會兒卻不說話,兩眼圓溜溜的盯著信義王趙威。
趙威沉吟未語。
白玉茗笑,“大伯父,王通判是受了貴人之命來咱家淩逼威脅的,要算清楚這筆帳,便要和某位貴人作對,這是件很大的事,對麼?俗話說的好,大人物做大事,咱們這裡現站著位大人物呢,這件事全靠他了。”
說著話,她向趙威盈盈行禮。
趙威知道她是不願自己家人出面,要把責任往他身上推,又好氣又好笑。
好嘛,這一趟非但沒有英雄救美,沒有得到美人的感激,還被美人給賴上了,要他回太子府向婁側妃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