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俊俏越是擔心, 婁側妃和徐側妃吵得越兇。
主要是兩個人都認為自己有理,認為對方無理強佔三分。
徐側妃覺得她的兒子趙威被婁家的人設計陷害了,道理全在她這邊兒呢, 有理走遍天下;婁側妃卻覺得她的兒子趙成正在府中反省, 但凡有點兒良心的人都不能趁著這時候往趙成的傷口上灑鹽,太缺德了。
至於婁俊俏做的事, 婁側妃並沒多想, 也根本不認為會有多嚴重。不就是讓下人傳了幾句白七姑娘的壞話麼?多大點事兒。那白七姑娘不就是個知州家的庶女, 又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
“你婁家的人故意坑害我兒子!”徐側妃氣得臉由紅變紫。
婁側妃不服, 指著婁俊俏道:“俊俏不過十六七歲, 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哪會有這樣的歹毒心腸?不就是幾句壞話麼,女孩兒之間鬧鬧脾氣罷了。”
婁俊俏心中氣苦,伏地痛哭。
她知道白玉茗不好惹,所以這回她沒有正面和白玉茗作對,而是選擇了迂迴之術,難道這樣還是逃不過去,會因為和白玉茗作對遭受厄運?
“什麼女孩兒之間鬧鬧脾氣, 就為鬧個脾氣, 她用得著故意賄賂顧婆子和蘇秀?”徐側妃恨恨的啐了一口。
婁側妃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你啐我, 你竟敢啐我?我和你一樣是太子殿下的側妃,品級和你一樣,你憑什麼啐我?”
“就憑你們婁家出了這麼個東西!”徐側妃指指婁俊俏, 鄙夷又厭惡。
婁側妃差點兒沒氣得背過去。
婁側妃是美人,美人一生氣便犯了心痛之症,西施捧心般,因病弱而愈加嬌柔可憐,楚楚動人,“我要見太子殿下,我要讓太子殿下給我做主……”
徐側妃比嫵媚妖嬈是比不過婁側妃的,恨恨的又呸了一聲。
“去求見父王吧,正巧我也有話要說。”趙威冷眼看著這一切,不慌不忙的道。
“你若是阿成的好哥哥,看在阿成的份子上你也不能亂說話吧。”婁側妃板著一張臉。
“不怕虧心事,不怕鬼上門,果真什麼也沒做錯,你慌什麼?”趙威不軟不硬的給頂了回去。
婁側妃氣得牙庠庠。
兩方誰也不讓著誰,最後還是一起求見太子去了。太子朝中政事本來就忙得不可開交,見徐、婁二人因小事爭執,臉色便很不好了。婁側妃本是個有眼色的人,但今天真是給氣著了,竟沒注意到,氣呼呼的質問道:“俊俏也只是從別處聽來的風言風語,有些偏差也在情理之中,這是什麼大罪過了不成?”
趙威詞鋒銳利,“婁俊俏熟知我的性情,故意讓顧婆子和蘇秀傳話說一位姑娘娘風華絕代,舉世無雙,又說這位姑娘出身貧寒,因身份所限,即便作小星也心甘情願。父王您想想,孩兒是男子,是皇孫,知道世上有這麼位姑娘,孩兒怎能不動心?若信以為真,自然是要出面討那女孩兒回府陪伴。但事實上這位姑娘自尊自愛,處處守禮,和傳言的半分也不一樣。父王,孩兒因為婁俊俏這個賤人,丟臉丟大了。”
趙威是太子的第一個兒子,太子對他還是很寵愛的。聽了趙威的話,太子便知道婁俊俏確實沒安好心,內心深處對婁家更是不滿。婁侍郎沒什麼真本事,婁佳是個紈絝弟子,再加上一個心腸烏黑的婁俊俏,這婁家也太會拖後腿了吧。
太子正要開口教訓婁俊俏,婁側妃眼中含淚情深似海的看著他,太子心軟了,訓斥趙威道:“須知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你若無貪花好色之名,怎會有人專以這樣的伎倆來對付你?以後可長點兒心吧,持身以正,莫在秦樓楚館流連。”
趙威滿口答應,“是,父王教訓的對。孩兒方才小氣了,以為這傳話的人必是有意要對付孩兒的,故此態度激烈了些,請父王責罰。”
徐側妃珠淚滾滾,“這傳話的人就是想害二殿下,想讓二殿下對那位姑娘無禮,居心叵測,其心可誅。太子殿下,您得處置這些壞人才行啊。”
“往後再不許婁家丫頭到太子府。”太子煩惱的道。
太子的懲罰,也就意味著婁俊俏雖然有婁側妃這門子親戚,但她以後進不到太子府的大門了。太子很不喜歡她。這個懲罰對於一個還沒出閣的姑娘來說,不算輕了。
“殿下,這如何使得?俊俏是妾的親侄女啊。”婁側妃大急。
“殿下,這如何使得?婁俊俏要害的人是威兒啊,是您的親生兒子!”徐側妃大是不忿。
一個嫌重了,一個嫌輕了。
太子怒,“孤辛苦一整天,回到府中你們不知殷勤服侍,反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與孤糾纏,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一發怒,徐側妃和婁側妃都不敢說話了。
太子心中有氣,板著臉說道:“這婁家丫頭如何教養栽培,與我太子府無關。婁家愛怎麼教閨女就怎麼教閨女,只是以後再別到我這太子府來鬧了。”
發落過婁俊俏,又訓趙威道:“你若再迷戀女色,不必來見孤了,孤沒你這樣沒出息的兒子。”
兩邊都罵了一通,太子氣沖沖的把人全部攆走。
婁側妃和婁俊俏姑侄二人哭哭啼啼的先走了。
徐側妃邊走邊感慨,“威兒啊,這幸虧是你機靈,又有定力,沒有跟那位姑娘如何如何。如若不然,你此刻已經揚名京城內外,誰都知道你是好色之徒,難當大任,你還如何翻身?”
“用心險惡。”趙威沉著臉。
“太險惡了。”徐側妃長長一聲嘆息。
徐側妃低聲問趙威道:“威兒,你今天這麼一鬧,咱們可沒佔到便宜啊,攆走一個可有可無的婁俊俏,對咱們有何用處?”
趙威道:“婁俊俏存心不良,必須攆走。不然這個人日後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或許咱們母子二人會被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