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樰見狀,連忙走下來扶住了神情慌張的妘焰,急切問道:“妘焰,怎麼了,鮫人們怎麼了?”
妘焰只是一味的搖著頭,淚如泉湧,瞬間大大小小的珍珠從她的面頰上滾落下來,“都怪我,都是我一時被沖昏了頭腦,才會用整片白月河做賭注!都怪我!”
宣於槡踱步走到燿光的身邊,伸手將燿光額前的碎發撩至耳後,燿光抬起頭望著他,輕聲問:“我,做的對嗎?”
“你沒錯。”宣於槡知道燿光心中兩難,“是她錯了,理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宣於槡走到妘焰身邊,輕聲說:“你不要在我的身上花費心思了,我心中只有燿光一人,今生今世都不會再接受別人。你是鮫人族的公主,根本沒必要為我降低自己的身份,白月河才是你應該存在的地方,回去吧,早日和你的族人們彙合,重新開始。”
妘焰湛藍色的眼睛,像是剛下過暴風雨的天空,她咬著下嘴唇,看了宣於槡好久,才終於問出口:“你的心裡,真的從未有過我?”
“抱歉,沒有。”宣於槡的語氣毫不含糊,四個字清清楚楚的傳進了妘焰以及燿光和南樰的耳中。
“槡哥哥……”南樰於心不忍,本想讓宣於槡不要這般狠心,卻被宣於槡堅定的眼神給嚇了回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宣於槡轉身背對著妘焰,“你走吧,回到你該去的地方,我可以派禦衛軍一路護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過太子殿下的美意,我自己會走。”妘焰轉身握住南樰的手,“南樰,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你待我情同姐妹,這份恩情我會牢記在心,若他日你需要我,我定會不顧一切前來助你。”
“不用的妘焰,我早已將你當成親姐妹,姐妹之間,又何需談論所謂的恩情?從這裡到白月河路途遙遠,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南樰一臉不捨,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妘焰。
妘焰鼻尖酸澀,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只抱了她一會兒便松開了手,“我走了,再見。”
妘焰說完轉身離開,她的長發如同海藻般在空氣裡來回縈繞,只留下一襲紅裙在他們眼前晃蕩,最後也隱沒在了郡王府大門的拐角處,再也看不見。
南樰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她看著妘焰消失的方向上下聳動著肩膀。
宣於槡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南樰順勢將頭埋在宣於槡的懷中,她放聲大哭:“槡哥哥,妘焰她走了…….”
“她只是回去和族人共患難了,她做了對不起鮫人族的事情,理應回去請罪。”宣於槡說。
南樰大概知道了什麼情況,可就是感覺很難受,事情的走向完全沒有按照她想象中的樣子,反而朝更極端的方向走去,南樰心中很不是滋味。
宣於槡松開她的肩膀,說:“本來說好了來賞花的,看來要敗興而歸了,我們要回府了。”
南樰抬起頭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燿光,輕聲問道:“槡哥哥什麼時候娶妻?”
“怎麼突然問這個?”宣於槡不解。
“沒什麼,我今天邀請你們來府中,本來是想撮合你和妘焰的,但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沒想到槡哥哥的心中已經住下了一位佳人,我只是想祝福你們,提前準備禮物。”南樰朝燿光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燿光並未從她的微笑中看出暖意,反而讓她一陣不安。
宣於槡回頭看了一眼燿光,說:“日子還沒定,不過應該快了,若是定下來了我會在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你。”
“好,我等著那一天。”南樰眼中笑意更濃。
燿光走上前說:“多謝南樰郡主的美意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你們回府吧,路上小心點。”南樰也不好再多留他們了。
宣於槡握住燿光的手,帶著秦瀟和禦衛軍離開了郡主府,南樰一直看著他們的馬車消失在街區盡頭,這才回了府,命人關上大門。
她眼神一冷,召來兩個手下,說:“去,給我打聽那燿光的身份,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