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兩人逐漸熟稔,有次酒店只剩下兩間雙人房時,厲晗璋有時會暗戳戳地跑過來,湊近她耳邊說:“其實如果有人跟我住一間的話,我不介意的。”
她面不改色,其實心裡已經翻江倒海:“那我叫司機小張過來。”
厲晗璋敲了敲他的頭:“裝傻。”這事暫且不提。
當下的官微微就被嚇個半死。
厲晗璋住宿有兩條規矩:臥室不能有兩張床,睡覺的地方三米之內不能有除人以外的其他活物,這點白且瑜早就跟她科普過。
她仔細對比了當地酒店,找了一家評分最好的,還打電話問了隔音效果、空調製冷等細節。
為了怕弄錯,她還特意跟前臺強調不要雙床房,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她趕緊戰戰兢兢地解釋:“我定的是大床房,可能酒店弄錯了。不好意思,我馬上聯系前臺換一下。”官微微懊惱,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不用了,我已經找酒店換過來了。”厲晗璋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而遠在千裡之外的的官微微滿腦子都被做錯事會被如何處罰的恐懼佔據著。厲晗璋對於細節有多麼重視她是見過的,而這次自己搞了這麼大的烏龍……
她不停地啃指甲,這是她緊張時候的一個小習慣,雖然想改,但一直沒改過來。
不一會指甲被她糟蹋的不成樣子。
溫伶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她啃著指甲,一副老鼠的樣子,便問她:“怎麼了?昨晚做賊去了。”
連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看厲晗璋的唐淼眼睛也偷偷瞄過來了。
官微微收起手,挺直腰桿:“沒呢,在想工作的事情。”
溫伶沒有細問下去,而是給了一沓材料:“這份申報材料你準備一下吧,是市委宣傳部組織的評選,你把公司的業務業績說一說,這週五之前整理好了發給我。”
官微微成為厲晗璋助理之後,本以為可以專心處理厲晗璋那邊的事情。但因為總經辦的人會撰寫公文材料的人比較少,所以溫伶有事還是會來找她。而她因為之前溫伶曾經關心過她,所以對她的要求都不好意思拒絕。
但人的經歷是有限的,她做了溫伶的工作,也就會耽誤厲晗璋交代給她的事情。所以有時候為了趕進度,她不得不加班到深夜把事情做完。
☆、軟弱
官微微離開辦公室到家時,已經晚上十二點。
拖著滿身疲憊,本以為可以回家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誰知剛下計程車,就碰到了她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的人——袁平。
他穿著拖鞋,沙灘短褲,白色背心套一個外套,像是臨時起意才出的門。
“能聊聊嗎?”袁平站在她面前說。
官微微不覺得有什麼好聊的。那天看見的場面如此不堪,此刻面對眼前的袁平,讓她不自覺回憶起那邊屈辱的場景。面對他,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有什麼事嗎?”她問。
袁平笑了笑:“沒什麼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聊的了。”官微微面無表情地說。那天在發現他出軌後,她迅速將袁平送給她的禮物歸還,刪掉他所有的聯系方式,算是和他徹徹底底地了斷了。
袁平久久沒有說話。官微微耐心有限,看袁平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早沒了等下去的耐心。
“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我先進去了。”她說。
隨後她朝著家門的方向走去,覺得在這裡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你知道嗎?你走以後,我聯系過你。”
袁平回憶起他生日那天。
那時,官微微一言不發從他家出去,一開始他覺得大快人心,覺得自己終於甩脫了一塊狗皮膏藥。
然而所有的東西遠香近臭,失去了才懂珍貴。和齊慧的相處下來,才發現兩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齊慧愛玩遊戲、買包還有旅遊,家裡的家務從來不管,只要一說她,她便回道:“我花我自己的錢,和你有關系麼。”
那天她和齊慧絆完嘴,他躲在陽臺吸煙,鬼使神差地發了條微信給官微微,卻久久沒有迴音。
他轉而聯絡了商芹。作為官微微多年的好友,商芹對他自然沒有什麼好態度,劈頭蓋臉一頓損:“呦,我們的一字馬冠軍終於有時間關心一下你前女友了。”
他求饒:“我叫你姐還不成嘛,別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