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算起了,這已經是她這個月第三次進醫院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哪天交代在裡面了都不一定。
“我說你這姑娘是不是有點軸啊,又不發你獎金,你非要跑完那什麼馬幹啥?擱那找個涼快的地方待著多好啊,非得受這罪。”醫生從業十幾年,割腕的、吃安眠藥的、跳河的,那種求死的方式沒見過,偏偏就沒見過這女娃這種,瘸著腿跑馬拉松把腿跑得更瘸的。
現在的這些年輕人,真是什麼苦的都沒吃過,就知道瞎折騰自己,等哪天鑄成大錯,就來不及了。
官微微跟他插科打諢:“我這不覺得都跑一半了,不跑完太可惜了嗎。”其實,當跑到終點的那一刻,完賽的那種快樂的心情遠遠超過了身體的痠痛。
如今躺在病床上,她發現自己看待事情的方式改變了——原來很多事情並非“不可能”,而是“有多想”,很多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但這話她不敢跟醫生說,否則醫生會使更大的勁給自己按摩,讓她明白什麼叫“值得”。
“這是你男朋友吧,”醫生看著一旁站著的厲晗璋說:“看你西裝革履的,想來條件不會太差,但是呢,各種雖然重要,平時也樣多關心關心你女朋友,你看看她面黃肌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營……養……不……良……等等,醫生,你剛剛不是說我肥肉成堆麼?男人怎麼變得這麼快?
“醫生,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官微微趕緊解釋,生怕被當成插足小三。
“怎麼,吵架了?年輕人,聽我一句勸,人生哪,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只要不是什麼大事,就讓他過去算了。”醫生以過來人的口吻勸道。
“醫生你誤會了,真不是……”
“知道,不是不是。你這女娃,咋這麼拙呢……”醫生明顯不信官微微的話。
“醫生,我們真不是……”官微微垂死掙紮。
“是是是,我信了還不行嗎。來來來,另一條腿生過來,我給你上藥。”醫生敷衍道。
官微微用眼神示意厲晗璋,誰知對方正看著牆壁上南丁格爾的相片入神,她眼睛都快抽經了對方都沒有反應。
等到兩條腿都上完,官微微鬆了口氣知己,醫生一盆冷水潑下來:“好了,藥我上完了,你先住院觀察幾天,沒什麼問題就回家,在床上靜養一個月吧。”
一個月……
官微微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缺少運動去參加馬拉松帶來的後果,官微微在醫院的那幾天深切地體會到了。
首先腳底起泡,她第一次跑沒經驗,用的是自己平時的鞋子,走路還好,一跑起來就顯得十分不合腳,同樣的遭遇還有膝蓋和腳踝,都因為跑步磨損了太多。
然後是抽筋後遺症,因為受的陰影太深,導致他做夢都會夢見小腿抽筋,然後一下子驚醒。
這種結果在她要跑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所以官微微雖然不好受,但還算可以忍受。
因沒有告訴別人自己是受傷的事情,所以住院的那幾天,只有公司的那幾個人來看她。
除了溫伶,白且瑜有時候也會來,有時還會帶寫吃的過來,讓她感慨,果然是總經理身邊混的人,對她這樣一個小員工都無微不至。
厲晗璋也來過一回,畫風清奇地給了她一張a4紙,說願意的話可以挑個時間把紙上的答案發了給他。
她看了紙上的內容,問:加入你給某品牌寫品牌故事,你會怎麼寫?
她嫌棄自己之前被白且瑜帶到他那裡被嫌棄的事情。難道他想法變了?男人心,海底針啊。
她可不會認為厲晗璋是在給她機會或是再考察她,畢竟公司有人才濟濟,沒必要把她一個當助理的人拉過去做事,又不是像上回一樣的救急。
看紙上寫的這家公司的主營産品是茶具,難道是厲晗璋的私人産業,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所以偷偷摸摸找她來寫?
這樣也說不通啊,他們之間還沒到可以互相暴露隱私的地步吧?
老闆安排的事情還是要做,她安安心心地查資料,想故事情節,但想到的幾個思路自己都不是很喜歡,遂放到一邊,等自己有靈感時在寫。
在醫院的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要出院的日子。
那天正好是工作日,官微微料想大家都要上班,不會有人過來。
心中倒是不怎麼失落,只是發愁自己雙腿不能直立行走,回家要花多長時間。
扶著牆壁,一步一步挪到電梯。
等電梯門開啟,她就看到對面站著一位熟悉的人,厲晗璋身邊的頭號秘書——
白且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