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晗璋是想起了那晚酒店裡那個吻,現在回想起來連細節都絲絲入扣,難免讓他面對當事人時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官微微則純粹是臉皮薄,被自己腎虛還讓那白月光給知道了這件事給臊的。
她假裝鎮定地拿起書包,裝作沒聽到他剛才的話:“還剩一半沒跑完,我先走了。”
說著便走出驛站,繼續踏上了她坎坷的半馬之路。
厲晗璋思考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大話是說出去了,苦還是得自己吃。
一路上不斷地抽筋,不斷地調整,噴了很多藥,帶去的冰早就化了。
第16公裡的時候,她感到又累又餓,還好包裡留了一個麵包。
第18公裡時,她感覺很難受,沒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繼左大腿抽筋後,她的右大腿也開始抽筋,藥水也開始不要錢似的往腿上噴。
到20公裡時,每100米對她來說都很遙遠。她在心裡罵自己:“為什麼一定要跑完,還跟厲晗璋犟,你看付出代價了吧?”唾棄歸唾棄,往前跑的步子沒有停下來。
到21公裡處,路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很多已經到達重點的人正在路邊慢走,調整狀態。
大家不停地為她加油打氣,還有人發現了她的異常,過來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忙。
她臉色蒼白,胸隔也泛起了針紮般的疼痛,腦子裡已經沒有了意識,只有一個信念:“不能放棄!”。
一步,兩步……距離終點越來越近……
當最後一隻腳邁過終點時,官微微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去。
“小心!”她聽到旁邊的路人在喊,但此刻的她並沒有任何力氣去控制身體。
預想中的倒地不起並沒有來臨。
有人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在她向後倒的時候將她打橫抱起:“救護車呢?趕緊送她過去。”
一旁的白且瑜伶趕緊跑過來:“在左邊,司機已經在車上了。”
如果說一個月前,有人讓厲晗璋形容官微微適合什麼樣的人,她一定會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雖然是白月光,但他更像是掛在牆上的一幅畫,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在過去,厲晗璋在她心中的人格畫像十分模糊,畢竟他是個擅長將自己隱藏起來的人。
這次,一起跑半馬,官微微在他心中的形象才清晰起來。
果斷、有主見、遇事冷靜,但也算是樂於助人,畢竟已經救了她好幾次了。
雖然對於工作的事,他不願意插手幫忙,但這是為了公司的有序發展,她能理解。只是……官微微又想起了那條領導,真的是順手放在房間裡那麼簡單?
正思考見,腳上出其不意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啊,醫生你能不能輕點。”
醫生在給官微微上藥。
官微微面板很白,露出額那一截小腿在等下像奶油一般發著光。厲晗璋喉嚨有些發癢,覺得病房實在太悶。
病房裡,官微微被醫生風騷的上藥操作弄得叫苦不疊,身心俱疲,只能開口向醫生求饒。
“輕點?輕不了,你帶傷跑了那麼遠,不給你好好按按,你幾個月都好不了。”
說著,像按兩託肥肉一樣按著官微微的大腿,一邊說:“姑娘,你該減減肥了,你看我現在按你大腿都使不上勁兒。之前我們這有一孕婦,肚子脂肪太厚了,那手術,簡直是從深井裡撈孩子。”
厲晗璋平靜地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白且瑜一進門就聽到了這句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又想來這樣好像不太符合人道主義精神,只好憋住了笑聲。
笑聲是會感染的,一旁的厲晗璋輕咳一聲,用手壓住快要沖到嘴邊的笑聲。
官微微頓時臊得臉沒地方放,只能埋在枕頭裡。她的脂肪是絕對夠不上“生孩子靠撈”這一等級的,也知道醫生這麼說,是對她受傷了還作死跑步的嘲諷。
但一俊男一美女站在她旁邊,就自己一個人蓬頭垢面,還被說成是脂肪成堆的胖子,擱到誰身上,誰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