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仁聞聽不禁激動道:“計將安出?”
公主道:“如今我們母子寄居都下衣食無憂,你們這些舊部跟著我們也無大用,倒不如偽投楚軍,暗中培植黨羽,這樣楚軍興旺,我們田氏的勢力就也越大,日後勝兒真要起事時不是也更為方便嗎?”
聶仁聞聽不禁眉頭一皺:“王妃,您這不會是故意編個藉口想騙我為楚軍效力吧?”
公主聞聽不禁暗吃一驚,看來聶仁此人性格雖然固執,人卻不笨,自己的圖謀居然被其一句識破,不過公主那也是個聰慧之人,當即笑道:“聶將軍您想多了,林堅他們待我是不錯,可再怎麼說趙王是我丈夫,勝兒是我親生之子,我犯的著為幫他們而犧牲你們這些田氏舊部嗎?我剛才說那些都是為了復興田氏的大業著想,不過你要是多心,這事就算了,當我沒說過好了,只是可惜如此大好機會就白白錯過了。”
聶仁聞聽公主這麼說不禁眉頭緊皺是暗自盤算,他也知道公主心向楚軍,對於復興田氏沒什麼動力,她這番話作偽的可能性較大,可他又一琢磨公主所說的道理也對,自己這些人如今待在田勝身邊也派不上大用,吃穿用度還大多要靠公主用自己的年俸來接濟,實在是挺給人添麻煩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就按公主所說假裝為楚軍效力,暗自培植黨羽,或許今後還真能為復興田氏出一把力,想到這裡聶仁不禁說道:“也罷,既然王妃都這麼說了,聶某也只有從命了,不過我們有言在先,聶某雖然出山幫忙楚軍,但只能算是客將,我所效忠的終究還是田氏。”
“這個自然...”公主聞聽是連聲答應,心說管你效忠誰呢,自己的任務只是勸他出山,別的事自己就管不著了,說定之後其立刻去找韓良覆命,後者聞聽也是大喜,當即便上表朝廷保舉聶仁等一眾田氏舊臣出仕,朝廷此時一方面也受制於楚軍,不敢違抗他們的意思,其次也希望藉此施恩於聶仁等人,為將來萬一與楚軍翻臉做準備,於是非但當即答應了韓良的保舉,而且還特意另加封賞。這些田氏舊部近兩年一直寄人籬下,日子其實過得挺苦的,如今驟然富貴都頗有些恍若隔世之感,雖然他們大多忠於田氏,不至於因此就改換門庭,但心裡大多還是高興的,只有聶仁等少數人依舊是無動於衷。
雖然讓聶仁領兵是韓良想出來的,不過真把上萬人馬交給這些忠於田氏的人韓良自己心裡也不是太有低,故此他特意委派如今已然位列京兆尹的呂綱給聶仁當副手,實際上就是監視他,對此聶仁心裡當然明白,不過這位也清楚如今自己這邊羽翼未豐,田勝年紀也小,過早起兵沒有好處故此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背叛楚軍,反而盤算著要好好表現一番,讓天下人看看他們這些田氏餘部的實力。
此時的同關控制在西秦燕王姚政的手裡,之前交代過這位名義上雖然為了姚昌討伐姚宏,可實際上卻想著自立為帝,故此他當然不可能放楚軍入關支援姚昌,為此他以沒收到命令為由是拒絕楚軍入關,聶仁迫於無奈只得率部進攻,同關號稱天下第一險要,易守難攻,儘管聶仁指揮得法,楚軍也是發揮出色,可卻始終拿不下同關,即便如此依舊給姚政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為了守住同關他不得不將自己手下的兵力大多集中到了這裡,而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陳寬東進時居然沒遇到什麼有力的抵抗,最後兩路楚軍一東一西對同關形成了夾擊之勢。
在眾兄弟裡姚政算是比較圓滑的一個,一看形式不利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乾脆殺了手下幾個心腹,推說是他們挾持自己對抗楚軍,之後便帶著所有人馬是獻關投降,其實陳寬,聶仁都知道姚政這是委過於人,推卸責任,可無奈如今關西戰事吃緊,也沒工夫顧他,於是便也沒有點破這些,接著了對方的投降,稍作安頓之後兩軍便一同趕往平京與林堅等人匯合。
聽完了整個經過林堅也是感慨不已,心說韓良和公主也真有辦法,居然說動了這位聶仁出山,對於這位的實力林堅可是頗為了解,絲毫不輸張駿,常寧這些自己手下的名將,有他以及一眾趙軍餘部幫忙自己無異於如虎添翼,當下林堅便特意做了安排準備迎接聶仁,陳寬等人。
要說這兩位的辦事效率也真高,使者到了不足兩天他們的大隊人馬就到了,林堅是帶領眾將親自出城迎接,要說聶仁這人脾氣也是真倔,儘管如今確實在幫林堅以及楚軍出力,可其面對林堅依舊行的是客禮,明確表明自己不是你的部下,對此不少楚軍將領都心存不滿,覺得聶仁不識抬舉,不過林堅卻無所謂,他個人其實還挺欣賞聶仁這種作用,當即微笑著對待眾人。
原本林堅和姚昌方面還給兩軍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宴,不過陳寬,聶仁都是那種比較務實的作風,表示還是願意先商量軍情,於是林堅等人也只好把他們請到了大營商討下一步的對策,此時西秦境內雖然是四分五裂但主要得勢力還是北方的姚宏以及西北的姚榮,其中後者的實力相對較弱,而北方的姚宏和赫連茂雖然經過平水一戰元氣大傷,卻依舊盤踞著大片地盤,如果不徹底擊敗他們對姚昌依舊有著巨大的威脅,於是在會上陳寬就提出一個建議由自己率領部門人馬駐守平京以西暫時阻擋姚榮和蒙遜,而林堅則率領楚軍大部北上追擊姚宏,進而徹底擊敗大夏,這個方案與林堅以及在場不少人的想法是不謀而合,於是很快便得到了透過。
簡單休整了幾天之後林堅和陳寬便分別帶著人馬出發了,單說林堅這一路順利度過了平水進入了鹹嶺以南地區,赫連茂上次受傷雖重,畢竟沒有性命之憂,所以其對戰局看得很清,知道如果分散兵力對抗楚軍無異於死路一條,於是其便主動放棄了嶺南的大片土地將兵力匯聚到了姚宏的大本營鹹城,對於這個方案姚宏其實是不太同意的,畢竟其控制的地盤本就不多,如今放棄了嶺南的大片土地,要是大本營再有閃失,他可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然而赫連茂對於這些卻毫不在意,在其看來姚宏就是個鼠目寸光的庸碌之輩,缺乏戰略頭腦,一切只要聽憑自己的安排就好,對於這種輕視姚宏自然是心存不滿,這也就為之後北軍在鹹城之戰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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