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著是為了大燕的面子,其實就是為了賞賜景霆瑞,眾臣心知肚明,臉上也透露著詫異與豔羨。
而御賜金匾、封賞誥命意味著什麼?這景霆瑞眼下就是皇帝最寵信的臣子,若能巴結上他是最好的了。
但景親王愣是把這皇上跟前的紅人,給推出門外。所有人都瞧見他是怎麼對待景將軍的,以後,怕是他想要受賄,都沒人會上門送錢了。
愛卿略微揚起下巴,繼續處理政事,炎在心底直犯嘀咕,‘皇兄對他也太好了吧,御賜匾額,還封誥命夫人,賈大人說得沒錯,這至少得一品啊,唉。’
不過,既然眾臣都無異議,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待下了朝,笑著恭賀景霆瑞的大臣,是前所未有的多。還有心裡盤算著,得趕快找一位媒婆,好搶在別人之前,把自家女兒、外甥女之類的嫁給景霆瑞,攀上一門好姻親。
愛卿自然不願見到瑞瑞與別人關係親密,卻沒想到這之後發生的事情,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夕陽斜照在綠漆窗欞,染紅了地面烏亮的青石磚,也染紅了愛卿那顆焦躁不安的心。
為君者,必須沉穩大氣,有天子風範,豈能因為一位臣子沒來謝恩,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呢?
“小德子。”愛卿回頭,隨侍一旁的小太監,立刻上前躬身。
“奴才在,皇上可是要傳晚膳了?”
“唔……景將軍還沒回宮麼?”愛卿卻是問道,“朕御賜的匾額,應該在午後就送達了吧?”
“回皇上,工部的六位巧匠,花了兩個時辰就把匾額給打造好了,且立馬差人送到將軍府,此刻,想必早就懸掛在大門之上了。”
“那他怎麼還不回來?”愛卿嘀咕著。
“呵呵,皇上,您賜他一道金匾,又封賞他的母親為誥命夫人,眼下,朝堂裡的官員,還不得都去道賀啊。奴才想,這景將軍正與諸位大人共享筵席吧。”
小德子是有什麼話,都揣不住的,可才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明顯,皇帝的面色也跟染紅了布似的,滿臉的惱火。
“他們倒好,朕賞的瑞瑞,卻讓他們討了一個親近瑞瑞的機會。”愛卿心有不平地都說。
“就是說麼……”小德子偷偷地抹汗,還以為皇上是在氣景將軍呢,看來皇上對景將軍的喜愛又上了一層,才會這般不計較。
“派人去催催吧,就說,朕有事召見他。”愛卿擰著清秀的眉頭道。
“奴才這就去。”小德子下去差人,萱兒進來了,她原本是東宮的首領宮女,自愛卿登基後,成為從三品的御前尚儀,即皇上貼身的宮女。
萱兒的手裡端著一盤精細的御點,還有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給皇上墊墊肚子。
“皇上,朝政要緊,龍體也要緊,您一下午都待在御書房裡批摺子,可別累壞了。”萱兒極為體貼地勸道。
“朕知道了。”愛卿微微一笑,便伸手取了一塊香酥糕,正要吃呢,小德子腳步匆忙地回來稟告。
“皇上,奴才剛得知,將軍府是有辦筵席不假,但是由誥命夫人主持的,景將軍壓根沒出現過,這府裡頭的人,還以為將軍是在宮裡呢。”
“什麼?”手裡的糕點掉落在地,那白白的霜花糖灑了一圈,萱兒趕緊跪下收拾。
“那他是去哪裡了?”
“奴才再去打探。”小德子都無需皇上下令,便機靈地跑出去了。
如此這般,愛卿自然失去胃口,茶水都放冷了,萱兒怎麼也勸不進,心裡不禁討厭起景霆瑞來。
‘皇上為他牽腸掛肚的,可是他倒好,人影都沒個,要知道,若不是皇上的提拔賞賜,他不過是一個私生子!’
但是,景霆瑞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她雖然心存不滿,但還是盈盈一笑道,“皇上,奴婢再給您去換壺茶來。”
萱兒前腳端走餐盤,小德子後腳就回來了,氣喘吁吁地,摸著額頭上的汗。
“奴、奴才找著人了,真是踏破什麼鞋,得來什麼的功夫。”小德子看起來很高興,來到皇帝跟前。
“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愛卿也跟著快樂起來,眉開眼笑地問,“在哪?”
“青銅院!”
小德子不帶歇氣地說,“下朝後,確實有大臣向景將軍道賀,還邀請將軍赴宴來著,可景將軍說還有軍務要處理,沒有去。將軍府大擺酒宴,是為了迎接皇上御賜的匾額,聽聞景霆瑞是當眾跪接的匾額,且‘咻!’一下,就跳上房梁,把匾額掛上去了,您能相信麼?這麼重的金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