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不對!奴才該死!”
小德子高舉著一條從刑房借來的皮鞭,跪在地上,向愛卿請罪。
“你是不對,你是該死!”愛卿板著臉,教訓道,“因為你,炎差點要去殺了瑞瑞呢!”
“皇上……”小德子哭喪著臉,挪前幾步,“請皇上責罰奴才吧!”
“得了吧,就這你副身子骨,能罰你什麼?一頓飯不吃,你就暈,一見血,你也暈。”愛卿一努嘴,“算了,你起來吧。”
“謝皇上開恩!”小德子立即丟開皮鞭,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笑嘻嘻地湊到愛卿跟前。
“不管怎麼說,朕至少是知道了炎的心思。”愛卿嘆氣道,“他是真心實意地——討厭瑞瑞。”
“皇上,那該怎麼辦啊?”小德子擔憂地說,“他們是和好無望了嗎?”
“朕怎麼知道?朕完全想不通啊。炎兒為人光明磊落,是從來不會嫉妒別人的,也就是說,他不會因為瑞瑞創下些功績就記恨他。所以,朕實在想不出他們的關係,為何這般地糟糕。”
“想不出就甭想了,皇上,您不是在書上唸到過,那個什麼船?什麼直?”小德子努力地想要寬慰皇帝,無奈卻記不起那句話。
“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愛卿瞥了小德子一眼,不過,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或許自己應該給炎和瑞瑞一點時間。
“就是啊,皇上,您明日還要上早朝呢,還是早些歇息吧。”
“嗯。”愛卿起身,走向垂著淡金錦幔的奢華龍床,“對了,今晚瑞瑞沒來找過朕嗎?”
下午就這麼不歡而散了,愛卿還以為景霆瑞會找來呢。
“沒有呢,皇上。”小德子說道,“去親王府前,奴才有讓黃門留意著,只要景將軍來了,就要來通知奴才。”
“這樣啊。”愛卿苦悶地點點頭,想以前,他稍微有點不開心,瑞瑞可要哄上他一整天呢,果然,等他當上皇帝,這態度就不同了。
可是不對啊,愛卿即使躺進了被窩,還是忍不住想,前些日遇到溫朝陽,對方一瞧見他,別提多客氣了,老遠就下跪,這頭都快磕進地裡了。
還一口一句皇上聰明天縱,萬民景仰,如何如何,這盛讚的態度和他當太子師時截然不同,都贊得愛卿不好意思了。
為何景霆瑞反而就……若近若離,變得陌生而遙遠。
愛卿在大床裡是翻過來,滾過去,整床的龍被都被捲成了一長條,就這麼折騰著自己。
不但是一整晚都沒睡好,即使後來睡著了,夢裡頭瞧見的,依然是瑞瑞那冷淡疏離的面龐,而心
傷不已。
※※※
愛卿正想著該怎麼拉攏一下景霆瑞,今日的早朝上就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
景親王上了一封奏摺,要求休掉妾室安妃。這種家事原本不用鬧上朝堂,但因為當年有先帝下達恩旨,讓安妃脫去役籍,得以嫁入王府。所以這一次,景親王就懇請愛卿來聖斷。
當然,景親王公然在朝堂上慷慨激憤地啟奏,是為了讓景霆瑞難堪。他這休妾的舉動一出,就等於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母子二人掃地出門。
這是何等的“不光彩”!因此,景親王的話才講完,一眾大臣紛紛向景霆瑞投去“關切”的目光,更有甚者,暗自竊笑,臉上的譏諷神態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