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騰的胡裡正破口大罵,幾個人都按不住。常娥把目光從他那邊收回來,對上胡滿的眼睛,她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能看到人心底,對上就讓人透心涼,讓人無所遁形,讓人心生慚愧,讓人下意識的閃躲。
此時那雙眼睛帶著鼓舞,帶著善意,帶人讓人信服的篤定。常娥有點兒迷失,幾乎喃喃自語“是他,是裡正找了兔娃,讓兔娃害二寶,或者大寶,讓他們不能考試,肌膚你家風光。是他讓的,不關兔娃的事。”
她的聲音不大,卻詭異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又詭異的安靜下來。只有胡裡正,掙脫了禁錮對常娥又踢又打。
胡滿又這次下了狠手,對著癲狂的胡裡正腿彎踢,把人踢跪在地上,正對著胡家的大門。
她道“你如今還不承認?為什麼要害我們家?我們可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人。”
這惡心的話問的她自己都想吐。但整治他要師出有名,有個交代,這也是在場每個人想知道的。
“反了你了,”胡裡正垂死掙紮,想從地上起來,但腿疼的他想哭,根本站不起來。
他眼裡泛著淚花,就那麼跪著,梗這脖狡辯“是你們串通起來害我,我沒有指使過誰。你給了多少好處讓常娥那個賤人陷害我?”
胡滿搖頭苦笑“人人都知道你跟常娥有一腿,你的情人為什麼要陷害你?”
胡裡正怒喊“你給了她好處,你要她陷害我。”
胡滿吐出倆字“證據。”
“你就是恨我,你們都恨我,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退了裡正的位置,你們害我。”這話的他自己都信了,不停的念。
胡滿愁眉不展,一副悲哀莫大於心死的樣,“我本還念在親一場的份兒上不想鬧得太不體面,這會兒你不承認,我也只好拿證據了。”她對大寶使了個眼色。
大寶收到,跑回家又回來,帶著臉色蠟黃的胡兔娃走過來,還有一個年過半百的穿衣體面的老頭。大寶把一包東西交給胡滿。
她託這紙包讓胡兔娃看,問他“這個東西是誰給你的?”
胡兔娃撇了她一眼,又看向常娥,然後指著胡裡正道“是他給我的,讓我下到大寶二寶的飯菜裡,我沒找到機會,就只好把二寶的手弄傷。”
“胡,我沒有——”胡裡正已經成了瘋狗,兩個眼睛充血,人也抖的不像話,跪不住,倒在地上嚎哭。
圍觀的唏噓“看著人五人六的,怎麼生這麼狠的心腸。”
“得虧兔崽沒得手,要不然二寶他們吃不得被毒死。”
“這還是親人呢,無緣無故下這麼狠的手,這是要殺人啊。”
“什麼無緣無故,他早眼紅胡老三家了,以前他抖的十面威風。現在,哼,誰還把他這個裡正當回事兒!”
“不是個人,沒有胡老三家哪來的咱們今天,打死裡正,不配做個人。”
村裡每家每戶都受了胡家恩惠,在事實面前一邊倒的站在胡家這邊。
胡滿覺的這還不夠,她讓大家靜靜,把紙包遞給那個背藥箱的老頭。
很多人就道破老頭的身份,道口村的大夫。
大夫把紙包開啟,湊到鼻下聞了聞,他嘆息一聲,臉上帶著後悔道“是我賣給胡裡正的藥不錯,裡面瀉藥種饞有少量的砒霜,他砒霜拿回家藥耗,我就賣給他了。沒想到啊,唉——”
胡滿攥著拳頭,忍下幾萬個細胞都在叫囂這殺人的沖動。
她問道“人吃了會怎麼樣?”
大夫“量少,人吃了會中毒,出現口歪嘴斜,肺腑衰竭的現象。中了毒,人基本上就廢了。”
“哈_哈。好,好狠的人。”胡滿的拳頭攥的嘎嘎響,淩厲的眉毛,暴虐的眼睛,渾身纏繞這讓人心驚的戾氣。
她一瞬間就從面無表情你卻到驚人,老大夫被駭的不輕,連連倒退幾步。
227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胡裡正,正在努力的爬,爬離這個是非地。心驚的眾人不在顧忌他裡正的身份,紛紛從地上撿土坷垃,敞開了招呼他,翻這花兒的罵。
不顧塵土飛揚,胡滿跟上,抬腿踩在他腳踝上,‘咔嚓’一聲,那腳以一個不可能的姿勢扭著,慘叫聲頹然拔高又忽的斷了。
胡裡正又疼又怕,頂不住暈過去,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胡滿也被拉住。
眾人紛紛出言問胡裡正該怎麼處置。
胡老爹也是剛知道還有砒霜的事兒,一時間恨不得毒蠍心腸的親大哥去死,可是老太太聞風來了,顫顫巍巍的抱著暈死的胡裡正指天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