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挑挑眉,蹲在邊兒上,看著人鬼叫這滾下去。
晝宿的貓頭鷹都被嚇的滿天飛。躲在一邊兒偷看的少年人張大嘴巴抽涼氣,他一口氣兒沒抽完,就卡在嗓眼兒裡,就見那條讓人生懼的黃金巨蟒彈射這飛起來,長長長的身抻成直線,美麗的花紋兒水波似的蕩起來,它一嘴咬住空中的人,身扭了一下折成一個u。然後不快不慢的落在地上,咬著沒有動靜的胡兔娃亂甩。
少年腹下一鬆,‘嘩嘩嘩’的尿了。
不知什麼時候下來的胡滿從樹的另一邊兒走出來,她把指尖玩弄的銀扔給已經傻掉的少年。
等蚯蚓吊著胡兔娃出來時,被勸告不要靠近樹林的人集體抽了口涼氣,用看殺人犯的目光看胡滿。也沒人敢多管閑事的吱聲。
胡滿不冷不淡的道“告訴常娥,在不出現就別想在見到她兒。”
她走了,留下一地驚愕。
胡兔娃被胡滿弄死的事兒,風一樣傳遍十裡八村。
她兇神惡煞的名聲傳的不像樣。從炙手可熱的媳婦人選,一跌成了有多遠離多遠的惡人。
當天夜裡,常娥就跪在胡家門前了,她披麻戴孝,哭的讓人生悲。胡家一家被氣的手腳發抖。
跟常娥有舊情的胡有水,被董氏鎖在屋裡不準出去,兩口大眼兒瞪眼兒的坐著。
白氏拿著大掃把要打人,沒人勸不還添油加醋的讓她把人打死。
還是胡老爹冷靜,把白氏攔住,讓她一邊兒待著去。他問常娥,“你還想見你兒嗎?”
常娥停住哭喪,淚眼汪汪的“想。”
“那好,”胡老爹輕松不少,盯著她道,“你把指使胡兔娃害我家二寶的人出來,我就不找你麻煩,你還能好好過日。”
看熱鬧的恍然大悟,開始破口大罵,往常娥身上扔東西,爛菜葉土坷垃,敞開了招呼。
“好了,好了。謝謝大家夥兒,讓我接著問,”退避三舍的胡老爹又走回來,接著黑臉問,“我知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沒那麼大的膽敢害人,一定是有人指使你,你要是交代了我既往不咎。你若不,哼——謀害可是要殺頭的。”
常娥抖的有病似的,臉上的表情扭曲的變了相。她哭啞的聲音道,“真的既往不咎?把我兒還給我?”
“是,”胡老爹的篤定。
“我,是胡——”
“這是幹什麼?”斜刺裡一道聲音把常娥的話打斷,胡裡正拉這張驢臉從人群裡擠出來。
他張口就是咆哮式的斥責“私設公堂?綁架?眼裡還有沒有國法?沒有祖宗規矩?胡老三,我今天就要大義滅親的你兩句,別發財了就拽起來,眼裡盛不下人兒。我還是裡正,還有族長,出了事兒你不找族裡,以後還想立足?你家幹的缺德事兒我都不願意。”
幹缺德事兒了嗎?幹缺德事兒的鎖在屋裡沒出來。胡老爹氣的心裡堵得慌,他盡量不帶情緒的道,“裡正是想給這個主持公道?”
胡裡正看也不看常娥一眼,痛心疾首的拍胡老爹肩膀“老三啊,這女在是,你也不能因為二寶傷了手錯過童生試,你就要給人按罪名吧?那就是孩打架,你們鬧了這麼長時間,還有人滿已經吧人弄死了,還要鬧?事情還不夠大?非得讓人咱們村道德敗壞,你仗勢欺人才行?”
226胡裡正的狡辯
胡老爹氣的腸打結,狠喘了幾口氣,憤憤的目光燒起兩團火,道“別人怎麼我管他去逑,誰敢害我孫我就不放過誰。”
胡裡正心裡震了一下,臉都扭曲了道“真是不把人看在眼裡了,不把咱們村兒裡的名聲當回事兒。胡老三你要真有本事就讓那個跟胡滿撩騷的叫過來,讓他擼了我的官兒。要不然……哼,今天我就要一回公道話。”
撩騷跟勾搭成奸一個意思。胡老爹一把將胡裡正推了個跟頭,啐他一臉。
“你誰撩騷?”他指著地上的人冷笑“你也有臉胡八道?我呸,不是你爬常娥炕的時候了,二寶的事兒——”
“爺爺——”胡滿打斷胡老爹的話,走過來彎下腰,對這胡裡正就是兩大嘴巴。
扇的他口鼻流血。
她依舊面無表情“你敢胡八道就要敢負責,抽你兩下是輕的,敢造謠生事壞李家兒孫的名聲,傳出去你一個人遭殃也就罷了,連累了咱們村兒,我的祖伯父,你就真的該死了。”
本被就那兩巴掌嚇唬住的眾人,立馬把胡滿跟李顯撩騷勾搭的事兒給拋到腦後,不敢在想了。
從侄孫女打了自己臉,還是兩巴掌的事實中清醒過來,胡裡正一腔怒火竄到腦裡,撲過去就要跟胡滿撕打。
胡滿一腳把人踹翻,胡栓幾個人就湧過來把人摁住。
她走到常娥身邊,彎下腰在她還掛著爛菜葉的耳邊道“把指使胡兔娃的人招出來,完事兒後我會給你一筆銀,讓你跟兔娃遠走高飛。要整治的從來不是你,明白?”
常娥下意識的點頭,心砰砰砰的跳,她有點兒口幹舌燥,腦裡就飛快的盤算利弊。
等了片刻,胡滿字正腔圓的問“有沒有人指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