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嗎?”她這樣定定的問。
一張與她不在那麼相似的臉龐,聚集這化不開的恨意。二寶道“我恨他,村裡人都在我命不好,註定不能出人頭地。若不是他,沒人會這麼咒我。”
胡滿“寶兒,你要是因為別人的廢話而去恨一個人,那你這輩也只能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大人物的胸襟不會因為別人幾句話廢話左右。”
二寶不解“那我就不該恨他嗎?他要害死我——要我的命!”
嗤笑一聲,胡滿低頭用剪慢慢的拆線,“那你更不應該恨他,胡兔娃還沒那個膽弄死你。與其有力氣去恨一個蠢貨,不如想想怎麼讓蠢貨後悔莫及。”
“可我還是恨他,想起來就煩,他太蠢了,”二寶很誠實,他把想起胡兔娃心裡就發堵的情緒當做恨。
胡滿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點點頭道“用不了三天,就會有人後悔了。”
“啊?啊——”二寶的一聲啊從疑惑變成尖叫。是胡滿趁機把羊腸線抽出來了。
歇了,很多事都要辦起來。
胡滿一個人,帶著蚯蚓,去了常蛾的孃家。她一進村就被認出來,十裡八村一半兒的村民都認識她,胡家太出名了,胡滿早就成了傳中的人,輕易搭不上話。
所以,人人都知道她是來找茬的,害怕,但還是被激烈歡迎了。
蚯蚓,高冷的很,甚至有人跪拜它。
有人主動給胡滿指路,遠遠跟著來了一座農家破院。
胡滿敲了敲敞開的門。一位滿頭灰發的老太婆走了出來,她初初看見蚯蚓噸位的身軀,兩眼一翻就靠在門上要暈過去。
225胡兔娃母子
胡滿用精神力託了她一下,好一會兒老太婆才哆哆嗦嗦的清醒。她一下就哭了,不堪重負道,“兔娃那個癟犢真不在我家,真的不在。還要我多少遍?那是他們胡家的孩,你們找錯人了,嗚嗚,造孽的玩意兒——”
她哭喊了好一會兒也沒人出來,胡滿輕聲問“常娥呢?”
“不在,不知道死哪兒去了。”老太婆尖利的咆哮刺耳,擋在門前的瘦身板倒是絲毫沒有移開。
胡滿扭過身,對竊竊私語的眾人道“誰能告訴我胡兔娃在哪兒,我給他五兩銀。”
吃群眾炸鍋了
“好大的手筆。”
“五兩銀能過兩年了。”
“你們誰知道胡兔崽在哪兒的?”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半大少年斜刺裡跑出來。
看客就笑了,紛紛道“常娥的弟弟是個好種,五兩銀就把外甥賣了。”
半大少年一點兒不害臊,對著鬨笑的人群吐口水。
胡滿看向老太婆,發現門已經被關上了,那老婆趴門後偷聽呢。
她摸出五兩銀在手裡拋,高聲道“帶我去找胡兔娃,銀就是你的了。”
少年奔過來,又被蚯蚓嚇退,搓著手道“你話算數?好多人都看著呢。”
她沒言語,而是把銀角捏在手裡,徒手捏到變形,捏成兩半,然後扔到少年懷裡。
捏面團似的手法把眾人給嚇住了,目瞪口呆的,少年拿這銀角擱嘴裡咬,一咬一個牙印。
有錢能使鬼推磨,辦起事兒來特別的理利落。
少年指著樹林裡最粗的一個合抱梧桐,他打過雞血似的興奮道,“人就在上面呆了好多天,有時我還的給他送飯。”著急出賣親人的樣有些不體面,他搓著手腆這笑臉,有點兒不好意思,“那啥,是不是把那半塊銀給我?”
沒理他,胡滿對蚯蚓招招手。
蚯蚓就把巨大的扁頭伸到她腿邊兒,腳一踩上去,蚯蚓有力的蛇身高高昂揚,把胡滿送到大樹的分枝上。
她孫猴附身,幾下爬到一張麻繩幟的下面,上是兩塊木板。她翻身上去的時候,翹著二郎腿睡覺的胡兔娃猛然驚醒,看著無聲無息,神情剛毅冰冷的胡滿,他呆愣了幾秒,‘啊’的一聲鬼叫,翻身就要跑。
四面都是樹枝綠葉,也不知道胸前那股狠勁兒是哪兒來的,沒做一點點猶豫,胡兔娃撲身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