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認識。”老朱一點兒根據都沒有的就這麼認定了。他解釋道,“這是個一個關外回來的藥商拿過來的,是新藥材,能治便秘。我是頭一次見,是叫蕓薹。”
胡滿心道:“沒錯,油菜花的別名就是叫蕓薹。”
“這是好東西,”她眼神幽深,嘴角帶笑,一副壞蛋模樣。
老朱學著她的樣,靠近了問:“是啥好東西?你見過?”
“想知道?”
老朱被逗的捉急了都:“臭丫頭,快。”
胡滿:“不如做,你把這東西給我,將來我還你一樁天大的好事兒。”
這個時代並沒有油菜花,上到皇帝下到農民,吃的一率是肉油,價格相對昂貴,關鍵是不健康,越是富貴人家進土越快,平均壽命低的讓人咋舌。
在古代,五十歲已經是自稱老夫的行將就木,超過六十就跟長壽老人掛邊兒,那若是堅強的活到七八十,朝廷還有嘉獎,那個地方有幾個這樣的老不死的,當地的官員在審評時還能自吹自擂一番,啥人傑地靈,治理有方。
不長壽這事兒這跟飲食分不開,油鹽更是重中之重。她要是能把油菜發明出來,那他孃的一步登天,能在歷史上留下點薄名兒了。
胡滿腦一抽想到那個老不死的老太太身上,那老不死的今年七十有一,古稀之年了。她很懷疑老太太是因為太隨心所欲,以至於老天爺把她留下做個遺千年的禍害。
朱修追著問:“到底啥好事兒?你先跟哥哥唄。”
胡滿不搭理他,目光炯炯的看著老朱。
“你的話我可記下了,”老朱把敞開的蕓薹包起來,推到胡滿手邊兒。囑咐了一句,“這東西我這兒也就這麼多,你悠著點兒玩兒。”
胡滿笑:“得嘞,要是有人在賣這玩意幹爹你就幫我收了,價格壓低點兒,有多少我要多少。”
她手裡的這包東西已經不再是輕飄飄的種,而是價值不菲的財富,只有她懂的財富。
她理所當然的激動了,見著朱修的娘,孫夫人的時候,嘴巴都舔了不少。
提過來的包袱裡無外乎就是珍貴的補品,上次血燕,這次是齁人甜的野蜂蜜,胡滿不要錢似的,在大山裡淘弄,每次都帶來許多禮物。
天矇矇黑,胡滿回到半舊整潔的院裡,就聽朗朗的讀書聲環繞,幾間屋全亮著燈火。
“呦,回來了。”
突兀的聲音在朗誦聲中尤其的刺耳。
本想嚇她一跳的胡兔娃悻悻的摸摸鼻從角落裡走出來,幹瘦的個比胡滿低了半個頭。
胡滿撇了他一眼,抬腳走了。
‘哎’了一下,胡兔娃跑過去擋住她的路,用一種八卦的,拉長的腔調問:“你這麼晚去哪兒了?一直跟那個朱修在一塊兒?”
胡滿抬起眼皮,用冷冽的目光直直看著他,野蠻道:“再多一個字,打掉你的牙。”
跟這不懷好意的有什麼道理可講?
“你……”,胡兔娃在比月光還幽冷的目光下閉嘴了。
他戾氣盤橫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陰冷扭曲的可以,那是不符合他少年身份的狠辣神情。
少女的身影不見了,他還死死的盯著一塊兒不存在的地方看。
……
次日一早,學們還有一天的準備時間,緊張的氣氛在院裡蔓延,每個少年人都崩緊了精神,臉上帶著緊張的無措感。
這是少年人必經的心裡路程,胡滿這顆在世間淫侵多年的老心肝也有點兒喘喘的,寬慰的的平淡無味。
她想著與其在這兒看他們複習功課緊張的想尿褲,自己不如去買點兒東西做午飯,好歹分一分他們的注意力。
跟胡老爹打了聲照顧,胡滿就出去了。
她對附近不太熟悉,問了人才朝東大街的集市上來。可能是趕考的日在即,城裡的集市提前,街邊有許多商販練攤。
天熱的厲害,人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樣,街市上緊張又熱鬧。
胡滿走走停停,買東西的同時會問販是哪裡人,地裡的莊稼預計有什麼樣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