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黎簇先移開目光,罵罵咧咧的:“你有病吧,我三觀正著呢!老混蛋,真變態,神經病!閉嘴吧你,我去隔壁……”
“不許去隔壁睡。”吳邪打斷他,“把被子抱過來,打地鋪。”
黎簇扭頭橫他一眼,噘著嘴離開房間,沒一會兒抱著兩床被褥回來了。
把桌子移到牆角,被褥往地上一甩,隨意鋪了鋪就往上面一趟,目光一轉,見吳邪躺在床上看著自己,他有點緊張,便翻身起來吹滅了燭火。
“睡了,明天還趕路呢。”
黑暗瞬間覆蓋下來,黎簇無聲的鬆了口氣,不用擔心自己會暴露什麼異樣的情緒。
吳邪的方向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的,房裡徹底安靜下來,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外,再沒有別的動靜。
黎簇閉上眼,讓呼吸變得平和綿長,好像他正慢慢睡過去。
等了一個小時左右,他才睜開眼,輕手輕腳爬起來,靠著視窗漏進來的星光,摸到吳邪床邊。
屋裡黑漆漆的,看不清東西,不過黎簇也沒想看清什麼,他只是單純的想離吳邪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在床邊坐下,久違地蜷縮身體,把自己團起來,腦袋輕輕靠在床邊沿,頓一頓,抬起手摸索著想去拉吳邪的手。
“黎簇。”
黑暗裡驀地響起吳邪低沉沙啞的聲音,黎簇渾身一僵,下一瞬驚慌的想抽回自己已經摸入被褥的手,但被另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攥住了。
黎簇扭頭看向床頭方向,這種光線下其實真的看不清什麼東西,他只看到一團黑漆漆的影子,連吳邪的輪廓都看不清。
吳邪同樣看不清黎簇,他的視力沒有黑眼鏡那麼好,越黑越能視物。可他不用看,光是猜,就能猜到床邊的少年人此刻一定滿臉驚慌,細白的臉頰一定通紅通紅,說不定耳根子都是泛紅的。
“我……我只是害怕……我怕你死了……”
僵持了片刻,少年人帶著鼻音的嗓音冒出,被他攥住的手亦是冰涼冰涼。
“雖然你有病,又是綁架我的變態混蛋,但我還是不希望你死掉。萬一你要是真死了,誰帶我出沙漠啊?還有難姐,那些人都是殺人犯,你要是死了,我落到他們手裡說不定更慘。吳邪你說過要帶我回去的,你不能死,我……”
“黎簇。”吳邪再次開口叫少年人的名字,聲音溫柔裡還帶著幾分寵溺,他拉了拉他的手,身體往後移了移,騰出了一小片位置,“上來睡吧,這床擠擠還是能睡兩個人的。”
“……”
黎簇沉默著,心髒跳得快要蹦出胸膛,他握緊了被匕首劃傷的手,指甲大力刺入傷口,讓痛楚命令自己保持冷靜。
然後,他脫掉鞋子,穿著紅袍爬上吳邪的床,在他空出來的那片位置躺下。
溫暖的被褥在他躺下的瞬間蓋了過來,鼻子還嗅到了淡淡的煙草味,是吳邪身上的味道。
“我能拉著你一隻手嗎?”
黎簇悶悶出聲,語調聽起來有點哀求的意思。
吳邪心想幸好受傷的是左邊腰部,朝右邊側著睡不會壓到傷口。
他側過身,用一隻手攬住身邊的少年人,手掌安撫地摸摸他的後腦勺,再順著背脊滑下,落到他腰際不動。
“小簇,別怕,有我在呢……”
黎簇動了動頭,靠近吳邪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他勾起嘴角笑了。
故意不蓋被子把手凍成冰棒一樣,明知他的警惕心比旁人高,隨便動一動他就會醒,卻還是摸入被褥要去拉他的手……
他今晚所有的舉動,是故意,更是刻意。
吳邪,你猜,我怕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那麼甜啊,我的文,哎喲哎喲我真是自己被甜的哎喲忍不住在電腦面前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