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妻子的話,田驍解釋道,“咱們宋軍多以步兵結陣為主,而遼人……生於草原長於馬背之上,他們生來就會策馬,且體質強悍,全民皆兵……也不是說遼人的軍隊裡全部都配了戰馬。但相對於咱們宋國來說,確實他們的騎兵數量比咱們多……這步兵對騎兵呢,步兵是肯定會吃點兒虧的。”
嫤娘沉默了。
她跟著打理瀼州軍務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怎會不知道,養一支軍隊的開銷?養騎兵就更難,花銷也就更大……
可是,不打理一支騎兵隊伍出來,又怎麼能戰勝遼人呢?
田驍卻不願意讓妻子擔心太多的事兒。
畢竟她還懷著孕呢!
“好了!跟你說說你堂弟那邊的事兒……”田驍笑著說了起來。
嫤娘一聽,連忙說道,“靈石?他怎樣?”
“如我所料……侯仁寶率軍抵達白藤江口之後,由於靈石指揮得當,助侯仁寶旗開得勝,打敗了一支一萬五千餘人的交趾大軍,殺敵千餘人……侯仁寶大喜,繼續南下……”
說著,田驍又道,“但是呢,這個侯仁寶,心胸也忒狹窄!他忌憚靈石是我的小舅子,果然不敢重用他,唯恐靈石奪了他的戰功,便命靈石與其實十個百夫長駐守,侯仁寶自個兒領兵南下了……”
嫤娘聽了,連忙問道,“那這,這可如何是好?”
田驍大笑。
“這已經挺好的了!”說著,他又細細解釋給她聽,“……你想,白藤江一戰,靈石戰功赫赫,無法抹滅。而侯仁寶領著大軍一路南下……你別忘了是誰在替侯仁寶押後!”
嫤娘下意識就說道,“是孫全興!”
“沒錯兒,是孫全興在替侯仁寶押後……”田驍慢悠悠地說道。
嫤娘突然明白過來了。
之前田驍就告訴過她,孫全興與侯仁寶,都是很急切的,想要領得戰功的人。而在這兩人身後,其實就是盧多遜與趙普之間的黨派之爭!
既然雙方之前有紛爭,那麼,孫全興又怎麼會真心實意地替侯仁寶押後?
現在侯仁寶將夏承皓留在了白藤江——這白藤江雖與交趾國接嚷,可好歹也屬於大宋國土,且又是個地勢險峻的要塞之地,夏承皓被留在這兒,其實很適合守關,危險還不太大。
可這麼一來……
侯仁寶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嫤娘想了又想,始終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說道,“不能吧!孫全興的膽子有那麼大?他敢藐視聖命,陷大宋軍隊於敵國腹地……”
“這個嘛,就要看侯仁寶和孫全興自己了。一個是根本就不懂得行軍打仗的文人,一個是既魯又貪的莽漢,這還真不好說。”田驍說道。
嫤娘頓時憂心忡忡。
她既擔心堂弟夏承皓的安危,也擔心大宋軍隊的處境……
田驍則自知失言。
他索性不再與她談及軍國大事了,反倒是詢問起她,關於腹中孩兒的情況……
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底。
嫤娘懷孕六個多月,近七個月了,如今已有些顯懷。白天穿著褙子的時候還不怎麼看得出來,可只要一到夜裡,沐浴完後再穿上寬松的衣裳,略微有些鼓起的小腹立刻能就凸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