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劉芸娘出嫁。
這婚嫁之事,極盡人間熱鬧……
但體貼嫤娘有孕的劉芸娘卻竭力要求在花嫁之日不燒炮仗,也不要禮樂班子。
嫤娘卻並不同意。
這小娘子在花嫁之日,沒有爆竹禮花喜慶,也沒有禮樂班子來助興,這婚禮還是一個完整的婚禮嘛!若說劉芸娘是個窮苦人家的小娘子也就罷了,但她明明不是啊!
最後,還是夏大夫人想了個好辦法——將劉芸娘和嫁妝都挪到城郊田家最大的莊子上去,並由夏大夫人坐陣,送劉芸娘出嫁。
嫤娘則做為劉芸孃的孃家女眷去觀禮。
等嫤娘替劉芸娘送了嫁,離開農莊以後,夏大夫人再在莊子裡主持劉芸娘出嫁一事……
簡單地說來,其實也就是把女眷送嫁的一個過程給分成了兩步走,並不算什麼,甚至可以說是充當孃家人的嫤娘和夏大夫人更加看重劉芸孃的緣故,這仍然是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於是到了這一日,嫤娘果然坐著馬車去了城郊的農莊,替劉芸娘添妝送嫁之後又回了府,半路上就聽到了從農莊方向傳來的震天響的爆竹聲音和禮樂班子吹啦彈唱的歡喜聲音……
回到府中,好一頓奔波的嫤娘終於鬆了一口氣,靠在貴妃榻上微微地喘氣。
如今她腹中孩兒的月份大了,她便越來越容易感覺到累。不過只是坐著馬車來回走了一趟,她已經有些累得不行,索性就窩在美人榻上歇了一覺。
醒來時,想不到天已擦黑。
嫤娘叫了侍女進來,點了燈燭,又擺好了飯菜。再問過侍女,原來母親夏大夫人是下午回來,也是一回來就說累,這會子正在屋裡歇著……
嫤娘體貼母親,連忙吩咐廚下準備熬些肉粥,待母親醒了再吃。
這邊田驍也帶著一身寒氣回來了。
嫤娘連忙想要上前替他解開外頭的盔甲,卻被田驍拒絕了。
看著他皺著眉頭神色冷峻的模樣,嫤娘急命春紅去打了熱水過來服侍田驍淨面洗手。
待他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才摒退了侍女,低聲對嫤娘說道,“……我說個事兒給你聽,你可千萬別著急……”
可他這麼一說,嫤娘心裡卻頓時打起了小鼓!
“二郎,出了什麼事?”她驚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放心……總之,你堂弟夏承皎無事……”田驍和聲說道,“……侯仁寶戰死了!”
“啊!”嫤娘低呼了一聲。
侯仁寶戰死了?
先前不還說,他帶著夏承皓等人,於白藤江畔大敗交趾軍嗎?
怎麼……
怎麼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