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康指了指另外一匹馬兒,問田驍道,“郎君,那,那匹馬兒……怎麼辦?”
田驍見乘風與嫤娘相處和睦,心中更是高興,便道,“留下吧,我們騎了乘風去。”
常順立刻取來了馬鞍等物,朝乘風走了過去。
田驍將嫤娘拉開,等侍衛們將馬鞍腳蹬之物系在乘風背上之後……嫤娘突然回過神來,問道,“二郎,我們……就騎了乘風去?它,它能馱得動我們倆嗎?你不是說,不是說……教我騎馬的嗎?”
田驍道,“現在先趕路,等探完了你表姐,咱們上了山間小道,自然有讓你練馬的時候。”
嫤娘恍然大悟。
可她還是有點兒擔心,乘風看起來確實高大威猛……可田驍的身量也極高極壯實,再加上自己,乘風能承受得住嗎?
見她一直圍著乘風轉圈兒,而乘風也一直好脾氣地伴在她身邊,田驍心中舒爽到了極點。
他接過了常康遞過來的披風系在身上,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然後矮下了身子,朝妻子伸出了手。
豈料嫤娘從未騎過馬,此時有些害怕,竟然站在馬兒的身畔,不敢將自己的手遞給他。
田驍一笑,“你不想知道,乘風能跑多快?”
嫤娘頓時又有了希冀。
她忍著劇烈的心跳,咬著牙,將自己的手遞給了田驍。
田驍一個用力就將她拉上了馬……
嫤娘只覺得身子一輕,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馬,然後自己便橫坐在了他的身前。
因此嫤娘騎在馬上,頓時也覺得,平時看起來身量完全不輸于田驍的常康他們,竟矮了一頭……
乘風打了幾個響鼻,不耐煩地在原地走動了起來,馬尾不住地甩著,似乎正在埋怨主人為何還不讓自己暢快狂奔。
可馬兒一動,嫤娘便有些害怕,喊了一聲“夫君……”
田驍朝幾個侍衛說了一聲,跟著便一拉韁繩,乘風頓時歡快地咴叫了一聲,朝著田莊外頭走去。
走了幾步,馬兒便開始小跑了起來……
嫤娘靠在田驍懷裡,只覺得顛簸得厲害,不由得驚懼交加,雙手死死地環住了他的勁腰。
田驍輕笑了一聲,將自己身上的大衣將她緊緊包裹住,甚至連她的頭也蓋住了。
這本就是黑夜,再加上被他用件披風遮蓋住她所有的視線……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體會到屬於他的熟悉氣息與強有力的心跳聲,以及他的溫暖。
慢慢的,嫤娘終於放下了心。
只是她什麼也看不到,索性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竟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想不到,田驍竟不眠不休地騎了的馬。
經過的奔波,嫤娘早已習慣了馬背上的顛簸,因為身上穿的衣裳多,還罩了件田驍的披風,所以她窩在丈夫懷裡,暖暖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都已經大亮了。
“二郎,二郎!腿,腿……我的腿麻了!”嫤娘嬌嗔道。
田驍單手執韁繩,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披風拉開一條細縫兒,以便讓她露出腦袋來,嘴裡還和聲說道,“再忍一下……過了這座山頭,再選個地方讓你休息。”
嫤娘應了一聲,不住地轉動著腦袋,驚奇地看著四周的景象。
——這是在山裡。
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分,滿山都是蕭索的枯枝殘葉,然而卻也有新綠綻放枝頭,甚至還有些生命力頑強的藤蔓已經染綠,爬滿了枯樹,還綻出了星星點點的小花。
這些都是野山,與嫤娘以前遊玩過的桃谷梨園並不一樣,卻又處處透出了野趣。且外頭清新冷凜的空氣也令她精神一振……
田驍緊夾,令馬兒放慢了奔跑的速度,然後一拉韁繩,馬兒便緩步朝著某處走去。
不多時,嫤娘聽到了汨汨的流水聲音。
前方一定有河流!
果然,穿過濃密的樹林與矮灌木叢,田驍策馬來到了一處河灘旁。
他翻馬,然後將妻子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嫤孃的一都已經麻痺到……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雖他將她放在了地上,她卻仍然不得已倚在他的懷裡。只是,當她看到乘風自顧自地走了的時候,不由得著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