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傻傻地張大了嘴。
只有他和她!
兩個人去!
“不信為夫可以護你周全?”見她呆若木雞的模樣兒,田驍眉毛一挑,不悅地問道。
“等,等……等我一下!”嫤娘已經顧不得他說了什麼,急急忙忙地拎著裙角跑進了內室,大聲叫起了春蘭和小紅的名字。
二婢匆匆從外間趕進了屋裡,朝著田驍急急一福,便進了內室。
嫤娘一疊聲地吩咐侍女為自己換衣服換靴子,然後又教她們給自己梳了個簡單清爽的辮子,三言兩語地交代了一下若自己不在,內事以春蘭為主,外事以常康為主的話……
二婢均有些驚疑不定,奈何嫤娘只是匆匆交代了她們幾句,便換好了衣裳,從內室裡出來了。
“二郎,我們走罷!”嫤娘說道。
田驍見她裡頭穿著夾棉的衣裳,頭發皆結成了一條清爽的大辮子,頭上戴了頂觀音兜,外頭還繫了件鹿皮的鬥篷,腳下也穿鹿皮靴子……
這麼一看,她整個人都被淺黃色的鹿皮大衣給包裹了起來,只留出了如花兒一般明媚的小臉。
“二郎?”嫤娘怕他反悔了,連忙又喊了他一聲。
田驍笑著牽著她的手,朝外頭走去。
春蘭與小紅見了,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娘子,娘子!”
“娘子……”
二婢追出了門外。
“聽你家娘子的,常康會打點好一應物事,你們只管該走走,該停停就是……我與你家娘子不過就在路上耽擱半月功夫,入象郡之前,我們必會與車隊彙。”田驍解釋道。
田驍對著妻子時,永遠是溫柔體貼的。然而他對著侍女們的時候,常常都是板著一張臉,從不曾像現在這樣,解釋過這麼多。
因此二婢再不敢多話,也不敢再追了,只是站在廊下,看著郎君與娘子的身影漸行漸遠……
田驍帶了嫤娘直接出了莊子,常康常順幾個也已經牽了馬匹,捧了包袱在外頭等著了。
田驍在這邊交代手下的侍衛們,嫤娘則轉頭一看,發現有匹馬兒高壯健碩得緊,渾身上下的皮毛油光發亮的,而且能看出來……那馬兒渾身都是腱子肉,顯然並不是田驍常在京中騎的那一匹。
“它叫什麼?”嫤娘好奇地問道。
常順恭敬地答道,“回娘子的話,這馬兒名喚乘風。”
“乘風?乘風……”嫤娘默默唸叨了幾句,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馬兒的頸部。
這一下子,所有的人兒都勃然變色!
田驍甚至已經運氣於胸,兩手緊攥起了拳頭,以防那烈馬隨時翻臉發作……
嫤孃的手指輕輕地撫摩著那馬兒,感受著馬兒溫熱又富有彈性的腱子肉,以及那柔軟皮毛之上的順滑細毛,眼睛笑得彎彎的。
“難得乘風生得這樣高大,又這樣溫馴……二郎,我們是騎了它去麼?”她笑問。
那馬兒突然低下頭來,長舌頭一卷,了嫤孃的手心。
“哎喲!”
嫤娘覺得怪癢癢的,連忙收起了那隻被馬兒過的手,笑著又用另外一隻手兒去撫摩馬兒長長的頸脖。
常康常順幾個已經被嚇呆了。
郎君的這匹乘風,乃大宛良駒,體力極好反應又特別迅猛,且十分有靈性,還知護主……但唯一的缺點就是性子太野太烈。想當初郎君為了馴服這馬兒,特地帶了它去了山林間,一人一馬相處了兩個多月,方才馴服了這目中無人的馬兒……
直到如今,這馬兒仍然性烈,除了郎君之外,竟無人能近它的身。平時它呆在馬廄裡的時候,連馬奴也不能輕易近它的身,大約也只有在餵食和洗馬時,它才能老實點;否則平時若有陌生人畜近身,它便不是咬就是踢的,脾性十分暴烈。
想不到……
它初一見少夫人,竟如此服服帖帖?難道這馬兒也會分別美醜,見少夫人美貌,故此特別對待?
見馬兒一直低下頭想要自己的手心,嫤娘咯咯笑了起來,最後她將手兒放在馬兒的臉旁,看著那馬兒的眼睛,驚嘆道,“……乘風真美!”
目瞪口呆的眾侍衛終於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