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嫤娘和田驍果然早早起身打點好了,隨便用了些早飯就出了門。
常平奉田驍之命,騎了快馬往城東奔去,不多時又趕回來回話,“……親家夫人才出門。”
田驍便命車隊加快了速度——夏府與王府俱在一條街上,可田府卻在城西。
當田府車隊剛剛駛到都虞候府門口時,夏大夫人的車架剛剛才駛入二門。
聽到了後頭的動靜,夏大夫人仔細一看,便知是女兒女婿來了。
她頓時喜出望外,便站在一旁等著。
嫤娘下了車,朝著母親奔了過去,“……娘!您用了早飯沒有?”
夏大夫人道,“用了用了。”
說著,又不由得打量了女兒一番。見她穿了件茶白色百摺裙和領口袖口處繡了纏枝紋的竹青色褙子,頭上簪著玉蘭花的白玉釵,鬢邊綰著幾枝堆紗花兒,顯得素靜雅緻又脫俗,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田驍上前向岳母行禮,夏大夫人又轉頭看看田驍。
只見他穿著深藍色絞寬邊雲紋的騎士服,手執馬鞭,腳蹬官靴,頭上包著英雄巾,愈發顯得他長身玉立,英姿颯爽的,心中更是滿意。
夏大夫人慈愛地看看女兒,又看看女婿,最終還是問田驍道,“你今天可有使人去尋雲華道長?”
田驍愁道,“道長已經回九華山去了……昨兒我飛鴿傳書過去,想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得到他的訊息。”
聞言,夏大夫人頓時惋惜地“啊”了一聲。
幾人邊走邊說,傾刻間已經走到了王府後院的正屋處。
早有人稟報了都虞候夫人。
因田驍也來探病,都虞候夫人早已經命人清了場,家中的少夫人們與王審琦的妾侍們均已經迴避,院子裡空落落的。
門簾輕搖,都虞候夫人從屋裡走了出來。
夏大夫人迎了上去,喊了聲,“大姐!”
都虞候夫人應了,卻滿面憂色。
“給姨母請安,不知姨父可好些了?”嫤娘連忙上前問安。
都虞候夫人愁眉深鎖。
“你們來得不巧,他將才吃了藥,睡著了……咱們不如先在花廳那邊坐坐。”說著,都虞候夫人就帶著她們去了花廳。
到了花廳坐下,嫤娘忍不住問道,“姨父這是怎麼了?先前聽說病了那一場已經好了,怎麼又……”
都虞候夫人愁道,“要我說,他這還是心病!”
她欲言又止。
嫤娘與田驍,夏大夫人面面相覷,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再追問下去。
“守吉,我聽說……你和雲華道長素來親厚,不知他如今在何處?方不方便來我們府上替候爺看看?”都虞候夫人問道。
田驍道,“好教姨母得知,雲華道長已經回了九華山……昨天岳母傳話給我的時候,我便已經飛快鴿傳書給道長了,只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收到雲華道長的回應。”
都虞候夫人面上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九華山距離汴京有千裡之遙,且雲華道長自己也是位七十高齡的老人了,一來山高路遠,二來雲華道長自己也年老體衰,肯不肯再出山還是個問題……
夏大夫人想了半日,說道,“我恍惚記得,前朝有個劉太醫,他是汴京人,榮退了以後就住在京郊的莊子裡……不如去請了他來看看。”
都虞候夫人細想了半日,問道,“劉太醫?劉太醫……我想起來了,他是不是以前治好前朝符太後的那位?”
“就是他!”夏大夫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