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昭面色稍緩。
“出了柳氏這事,恐怕這些天我要封門閉戶了……待風頭過去了,我再進來看你……你想要些什麼?我就是挖掉了心肝兒也要給你弄了來……”
美人兒先是有些不快活,可聽了他那情意綿綿的話,又有幾份歡喜,說道,“不必啦,宮裡要什麼沒有?只你……日後等事情平息下來了,你再多些進宮來陪我罷……”
趙德昭微微一笑,又在美人兒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惹得美人兒面紅耳嬌,粉面含羞。
見時辰不早了,趙德昭也不敢在宮裡耽擱太久,便溫言與美人兒說了幾句,匆匆離去了。
看著趙德昭離去的背影,美人兒抿著嘴,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一個宮女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輕聲喚道,“娘娘,附近沒人,咱們快走罷……”
美人兒怔怔地看著趙德昭離去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美人兒喃喃念道。
半晌,她突然冷笑了一聲,帶著宮娥離去了。
待趙德昭與美人兒前後離去之後,一個紫袍金冠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隨從從不遠處的樹叢中走了出來。
“玄德啊玄德啊,你看看……真是最毒婦人心啊!”穿紫袍戴金冠的男子似笑非笑地說道,“……真想不到,竟然與日新有染?呵呵……”
那名喚玄德之人面容冷峻,淡淡地說道,“紅粉骷髏而已!”
“哈哈哈……”男子放聲大笑,“好!說得真好,紅粉骷髏!!!若不是今日機緣湊巧,某也不得見這樣一副活……日新是個膽大的,竟敢勾結了……”
笑了幾聲過後,男子的神情慢慢落寞了下來。
“……這麼些年了,我一直寵著,想不到,想不到連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哈哈!這些年,我花用在她身上的東西和精力……不在皇兄之下,啊,啊!”紫袍金冠的中年男子面露恨意,還緊緊地攥住了拳頭,半晌才松開。
“玄德,你說說,這是為何?”紫袍金冠的中年男子問那青衣隨叢。
青衣隨叢玄德沉吟半晌,低聲說道,“夫人實為官家寵妃,又與您糾纏了這麼些年……如今,咱們又發現了她與趙日新的姦情……她在官家,您和趙德昭之間斡旋,仔細想來,她應該是難忘舊主孟昶……”
紫袍金冠的中年男子便是當朝皇叔趙光義。
他本就文武,聰明絕頂!
聽了隨叢程玄德的猜測,趙光義一瞬間就猜中了夫人的用意。
“她心心念念之人,居然是孟昶?孟昶死了這麼久,居然還對他念念不忘?她後宮,在我們兄弟父子叔侄之間左右逢源,其實是想為孟昶報仇?哈哈哈……這女人!”
“我說呢,難怪……”
“難怪這些日子以來,日新每每出錯,可皇兄卻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搞了半天,是在耳邊吹了枕頭風替他說情的緣故?哈哈!哈哈……”趙光義突然大笑了起來。
然而他雖然在笑,面上的神色卻十分淩厲。
那程玄德道,“主上,既然反骨,又何必再留著這個禍害?勢必早日除去,斷了趙日新的後路才是!”
趙光義沉默不語。
程玄德又加了把火,說道,“若與二王爺的事傳出去了……又如何是好?主上您就不怕將來夫人拖您下水?”
趙光義面含慍色,不悅地說道,“……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