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德昭剛剛從禦書房出來,站在門口的臺階上抹了一把汗。
——好歹這次又含混過去了。
接下來,他可得蜇伏一段時間。
若是再惹出什麼事,讓叔父揪住自己的把柄固然很麻煩,但最重要的,是他萬萬不能失去聖心聖寵。
他打定主意正準備沿著道路出宮時,卻在岔路口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宮女。
那宮女看了他一眼,先是頜首致意,然後便往一旁走去。
趙德昭眉頭緊蹙。
在這個當口上,那人叫自己去幹什麼?
可想著那人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輕易得罪不得……
再說了,也許正是因為那人聽到了自己與柳氏的烏龍,所以心中著急?
這麼一想,趙德昭只得把心一橫,朝旁邊轉了個彎。
趙德昭剛走,就有人從旁邊站了出來。
那人長身玉立,英挺俊朗,身上還穿著金吾衛的侍衛官服。
——此人赫然便是田大郎!
只見田大郎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此處,朝著與趙德昭相反的方向疾步走去。
趙德昭小心翼翼地來到一處隱秘之處。
已有一位穿粉紗宮衣,頭上簪牡丹花的美人兒在此等候。
她一見趙德昭,便嬌嗔道,“你……你怎麼又招惹了柳氏!”
趙德昭連忙上前摟住了美人。
“是柳氏設計了我……我已有了你,又怎會看上她!她又哪及你半分……”
美人妙目圓瞪,問道,“你莫來哄我!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與那柳氏……也有些牽扯。她父母死在了雲州,她孤身一人上京,便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你……你只說清楚,當年你可與她也有一段露水情緣?”
趙德昭有些尷尬,說道,“當年我年少輕狂……少不知事罷了!瞧瞧,多久以前的陳年舊事,你也翻出來吃吃醋……”
說著,他又看了看美人兒的臉色,低聲說道,“方才我已去討了父親示下,父親已經讓韋四海去華昌候府宣秘旨去了……”
美人兒一聽,頓時有些緊張,問道,“怎麼樣?”
趙德昭伸出手指,用指腹在美人兒柔嫩的下巴上了幾下,才低聲說道,“……父親的意思是,賜死柳氏。”
美人兒一怔,突然鬆了一口氣,笑道,“阿彌陀佛,這下子我看胡蓉蓉還怎麼蹦噠!”
趙德昭寵溺地說道,“你何必與她一般計較?父親不過是看在她是個老人兒的份上,給她幾分體面罷了……說起來,他……這幾天又宿在你那裡了?”
美人兒突然面上一紅。
趙德昭的面色垮了下來。
美人兒不依地靠在他懷裡,面含羞色道,“……難道你還吃這個醋?你也不想想,我,我……我這心裡,哪有一天不想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