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背負雙手緩步離開。
程玄德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頭,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了。
又過了許久。
夜幕降臨……
三三兩兩的宮人途經此處,又結伴離去……
直到了月上中天之時,一個黑影從濃密的樹冠上輕輕躍了下來。
趁著夜色的掩護,他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急急奔往金吾衛輪值房。
“叩叩。”黑衣人蹲在輪值房的窗子下,叩響了窗戶。
“砰砰。”裡頭有人回應。
黑衣人輕躍地推開窗子,飛身躍入。
跳進屋子以後,黑衣人了蒙在面部的黑巾,喊了一聲,“……。”
田大郎“嗯”了一聲,問道,“都辦好了?”
田驍嘿嘿一笑,“都辦好了!”
田大郎道,“趙光義沒起疑心?”
田驍撓了撓頭,說道,“他就是起了疑心又如何?引他和程玄德去角落裡的宮人,是聖人身邊的侍女,平素又與趙德芳十分親近……就算趙光義起了疑心,也只會覺得這是聖人借他的手要鏟除夫人呢!”
田大郎坐在桌前,無視胞弟除衣換衫和化妝易容的動作,兀自剝了幾粒花生米吃,又問道,“你嫂子在香山寺裡可曾受了驚訝?”
“嫂子乃女中豪傑,紅粉巾幗,怎麼會……何況還有妙手蘇嬤嬤和撒空兒大師在旁,嫂子和嫤娘不會有事的。”田驍嬉皮笑臉地說道。
田大郎冷冷地說道,“你嫂子若有萬一……”
“絕無萬一。”田驍一改先前的吊兒郎當,鄭重地說道。
田大郎冷峻的面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快回吧!我當值,你又不在家……家裡統共就只有兩個女人……趕緊回!”田大郎催促道。
田驍“哎”了一聲,說道,“哥,等你休沐的時候,我開一埕女兒紅……那還是嫤孃的嫁妝,實打實的埋在酒窖裡珍藏了十六年的……”
田大郎咂吧了一下嘴皮子,卻說道,“你也去給我弄一百埕好酒回來……興許你嫂子肚裡懷得是個小娘子呢?”
田驍嘀咕道,“十有是個小郎君……”
田大郎一拍桌子,那桌子一震,幾粒花生便朝著田驍飛了過去。
田驍笑嘻嘻地接住了那幾粒水煮花生,剝殼吃了。
“小郎君就小郎君!若你嫂子生的是小郎君,那就給他藏一百埕狀元紅!還不快滾?”田大郎笑罵。
田驍又剝了幾粒花生吃了,這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