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白了玉娘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可不得了啊,玉娘竟攀上了貴人呢……我說呢,怎麼說話和以前都不同的……這柚子怕是宮裡賜下來的罷?哈,要麼啊,就是月宮裡姮娥娘娘種的吧……”
其實玉娘心中也有些怨嫤娘小氣。
但在紛紛的面前,她卻必須要裝出不同於往常的氣勢來,便用帶著譏諷的表情白了紛紛一眼,譏笑道,“甭管是誰送的,總有主子惦記著我就是了……唉,我還是不耽誤姐姐的差事了,綠煙,走!咱們吃柚子去!紛紛姐姐,你就好好侍候太夫人罷!”
說著,她一手拎著竹籃,一手拉著綠煙,趾高氣揚地回房了。
紛紛被氣得咬牙切齒。
那邊嫤娘魂不守舍地忙到了傍晚,田驍終於帶著滿身滿臉的寒氣回來了。
他一進屋,嫤娘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默默地觀察了田驍好一會兒,她終是忍不住,輕聲問道,“……二郎,出了什麼事?”
田驍面沉如水。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說了句,“這些天,你別出門了……”
嫤娘一滯。
他不讓她出門?這又是為何?
他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看著他,疑慮萬千。
田驍垂下了眼瞼。
又沉默了一會兒,田驍長嘆了一口氣。
外頭的事,總會落進她的耳裡。
與其藏著掖著,還不如早些讓她知道了,心裡也好有個防備。
可他卻看著妻子,半晌無話。
他越是這樣,嫤娘心中就越是沒底。
“二郎,到底怎麼了?”她忐忑不安地問道。
其實田驍心中早有主意。
外頭的事,不可能瞞她一輩子。
可這樣難堪的事……
他深呼吸一口氣,將聲音放得輕柔低沉,緩緩地說道,“坊間傳言,說,說……我田二郎的妻子,欲在宮中勾引二王爺趙日新……”
嫤娘不由自主地就倒退了一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雖說當時四下無人,可怎麼,怎麼就……就被人知道了呢?
田驍心疼難忍,連忙上前將她抱進懷中,吻了吻她的額角,低聲說道,“……別相信那些,我知道,是那些長舌婦無中生有罷了。只這事瞞不得你……”
嫤娘將臉埋在他的懷裡,渾身直發抖,半晌才泫然泣道,“這,這些話到底是誰說的,這,這是要……逼死我啊!”
見她臉兒都青了,田驍隻手捧起了她的面龐,低喝道,“別胡說!”
跟著,他便用他的唇堵上了她的唇。
他將她抱在懷中,細細撫慰了一番。
嫤娘心亂如麻。
在那一刻,她簡直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田驍溫柔撫慰的姿態,又漸漸地將心如死灰的嫤娘拉回了現實中。她能感覺到,她的夫君還是很緊張自己的,也極信任自己……
良久,她才發出了一聲隱忍的細微抽泣聲音,
可這一聲哭泣,卻像是防洪長堤缺了個口子一般,那些長久壓抑在她心底的擔驚受怕和委屈瞬間爆發……
她細細密密地哭了起來,垂淚不語。
半晌,嫤娘才忍住了心中難受的感覺。
她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