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搭夥人,到時候辦出來還不是賴在香港政府底下,香港政府擁有全權處理權。那這算什麼?還不如她自己去競標一個電影節創辦資格來得輕松容易名利兩收。
蔡先生弄懂了陳敏嬌在考慮些什麼,“事實上,在決定權這一方面,我們是可以做出讓步的。只要陳小姐你可以拿出一個足夠優秀的電影節策劃案,一經採用,那麼——”
陳敏嬌忍不住笑出聲,“抱歉。”她這樣說,語氣裡卻沒有多少歉意。
蔡先生被她這樣也弄得有些臉紅,一半氣的,一半羞的。
沒想到他一把年紀了,還要來哄騙小女孩。
陳敏嬌只覺得蔡先生在說夢話,瘋言瘋語,無可理喻。
她要是先把提案做出來交上去,明著說不採用,背地裡改改接著用,那這筆帳又怎麼算?
還是一紙合同來得牢靠。
陳敏嬌向蔡先生提出自己的想法,即讓她參與電影節也可以,但是必須充分地給予她和將來可能有的創作團體與組委會充分的自主權,香港政府只擁有一部分投票決定權,不擁有全部權力。
蔡先生聽了,臉白了半天,說要回去稟告一下才知道結果。
陳敏嬌講,隨便。
本來電影節就不是一個輕輕鬆鬆就能夠解決的事情。特別時對於第一屆來說。第一個吃螃蟹,是好是壞,誰知道。對她來說或許還好一些,她有後世的金像獎的規則可以做參考,但是這活要是被丟在別人頭上,那可真是天靈蓋上終日懸掛一刃,又苦又慌,焦得很。
制定規則聽上去像是一個擁有生殺予奪大權得過程,但實際上非常瑣碎。陳敏嬌光是現在坐在那一想,就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爆炸了。
光是從電影的評選上就能夠討論個十天半個月的。
一個電影節究竟該如何確立一部電影的評選資格?評選方式又是什麼?導演和製片方是需要主動向電影節報名投片,還是說電影節可以隨意招攬現有的規定時限內的電影。參與評選的電影是否在上映方面有所要求,涉及到的地區僅僅是香港還是說涵蓋了澳門,臺灣,內地,或者日本東南亞,甚至更廣闊。對於一部電影的時長該不該有要求,或者在創造規模上,需不需要考究。當一部電影屬於是中外合資拍攝的時候,又該如何去判斷。
光是上面這一絡的問題,就夠人糾結的了。
香港政府倒是想得好,也把她想得太傻白甜。她是有一些責任感和在電影表達上的追求,但也不代表她活該當個接盤俠,什麼東西丟過來她就應該受著。又或者是看她是一幹富豪裡,跟電影關系最為密切,又最為年輕無辜的一個,於是上來就想讓她當冤大頭。
拜託耶,她可是有名的電影臉,頭能大到哪裡去?
她可沒那個閑工夫去折騰這些,如果是在被港英政府操控的情況下。她如果要弄一個電影節,那就一定要弄一個不說完全,至少有80都是屬於純粹電影人的天地的存在。
蔡先生估計是被她唬著了,真真回去和上面的人討論了,過了兩天才重新找上門來。
“陳小姐,我們可以同意你提出的要求,但是有一點是我們必須要提出的。”蔡先生一本正經地朝著陳敏嬌強調。
“蔡先生,請說。”
陳敏嬌掃了一眼蔡先生手上厚厚的一疊紙,有些頭疼。
她這兩天細細想了一下關於香港電影節的事,越想越覺得有個隱患特別明顯。現在看蔡先生這個架勢,她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莫名其妙地預感,直覺這個人要說的和她憂慮的將會是同一個東西。
果不其然,在蔡先生說出開頭幾個字的時候,陳敏嬌就覺得自己猜中了。
“我們希望,香港國際電影節的所有電影,都一定要是香港電影。”
哇哦。
陳敏嬌在心裡嘆氣。
後世的香港電影節也就是金像獎越來越走向沒落的原因也是因為它有一個極其閉關鎖國的要求——所有的參賽電影都必須是香港電影。
這一條規則,從1982年一直沿用到永遠,至少在陳敏嬌穿越來這個世界之前,還沒聽說過香港金像獎組委會有打算改變規則的訊息。
香港電影又是什麼意思呢?
金像獎苛刻地給出了三個條件,並且指出,滿足其中兩個就能夠被稱為香港電影。
這第一嘛,就是導演必須是持有香港居民身份證的人,並且還一定要是永久性的居民身份證。你丫大陸來,不行。灣灣人,不行。
第二呢,就是電影的出品公司,也就是電影開場出現的那一排或者結尾出現的那一排公司裡一定要有一個是在香港合法註冊過的電影公司。
第三就更變態了。眾所周知,一部電影的創作絕非是導演一個人的功勞,電影這個工業産品背後的産業鏈是非常巨大的,它的製作部門也是五花八門。金像獎把電影分了十六個工作專案,其中包括監制,攝影,編劇,剪輯,美術,動作設計,男女主演,男女配角等。要是想要成為香港電影呢,電影的十六個工作專案中就一定要有最少六個專案的工作人員是香港居民,還是持有永久性居民身份證的那種香港居民。
這都不龜毛,誰還算龜毛?
後世的香港可是有著東方好萊塢的美譽的啊。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更是香港電影的輝煌時期,那些一個又一個閃耀的明星在熠熠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