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痛苦,我知道。但你想啊,那個帶給你痛苦的人已經死了,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給你帶來痛苦的人就是你自己。你現在已經足夠優秀了,已經勝過那個人千萬倍。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長靈默默答道:“我只是生病了。”
煜旻嗯了一聲。
感謝你知道。我也會記住的。
長靈回到宿舍,用寢室的ifi下了那首《城南花已開》,開始迴圈。
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到了淩晨兩點,沒忍住發了一條文末是“10.7淩晨兩點,我還做不到”的帖子。
天啊,但願有人看到能理解吧。
有人回複“拜託啦不要離開”,有人回複“求你別離開”。
長靈回複了,“我只是生病了,會好的。”一時忍不住,有溫熱的液體從月光下白瓷一樣的臉頰滑落。
我真的,好久沒哭了,好幸福啊,這種感覺。
希望他們永遠都不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麼樣的人就好了。
我這種惡心的人還在音樂軟體上找安慰,真是太滑稽了。
長靈又拿起手機,打算禮貌性地再回複謝謝。
然後突然發現自己的評論被舉報了,已經刪除了。對方在刪帖前還了長靈:“就看不慣你這種弄虛作假的戲精”。
大腦空白,近乎窒息,如墜冰窟。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長靈突然露出一個微笑,在慘白的月光下顯得無比詭異。
“大半夜不睡覺你們陪我這個戲精玩什麼?”脫口而出。
似乎有室友被壓抑的哭泣和這句話驚醒了,用腳不耐煩的踢了踢長靈的床頭。當然她不小心踢到了長靈的眉骨,她是不清醒的不能怪她,就算她清醒了也可以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啊,是我活該,是我的報應。
我怎麼會你這種人怎麼還敢奢望救贖。你就是個笑話。還是地獄裡的笑話。
煜旻覺得長靈今天上課情緒不大對。
她曾經說過自己恨喜歡能夠每天在晚霞下的別墅區給一個人上課和與他閑聊,很特別,很放鬆。
但她今天實在是冷淡的過分了,有些話連語氣起伏都沒有,也不願意和煜旻聊其他的,每次煜旻想挑起話頭都被長靈想辦法扯回來。
終於煜旻忍不住問,“今天結束的時候我再給你彈個曲子吧?”
沒成想長靈像受了刺激一樣,突然站起來,身體似乎還有些不穩。
“我不需要。”聲音似乎還有點顫抖。
煜旻一驚,“你怎麼了?”
長靈情緒平複下來,像以前一樣用毫無起伏的語氣說著:“什麼怎麼了。我就是這樣啊,不需要浪費時間欣賞別人的賣弄。我是你的老師,繼續上課!你這道導數題怎麼回事啊?我明明和你說過可以不用洛必達就別用吧?......”
煜旻突然覺得長靈變得十分陌生,似乎自己懷著感激之情好不容易開啟一條縫的窗,另一頭的光卻突然消失了一樣。
煜旻只得心不在焉的悶頭聽著。
他好想向長靈吼一句“你到底怎麼了?誰又對你做什麼了麼?”
我們是一樣的人啊,還有什麼不能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