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玻璃杯中還剩半杯酒。
許延舟吐出的溫熱氣息散在丁綿的頸窩,弄得她莫名地有些癢,不自在地用手撓了撓脖子。
服務生送上晚餐時,不忘貼心地為他們點上蠟燭,燭火晃動,漾地人心慌慌。
四目相對,丁綿的視線撞上許延舟的灼灼目光。
她讀不懂他用眼神傳遞的資訊,只覺得他瞳仁裡藏著火星子,原本就淺的瞳仁變得更加亮。
許延舟伸出手,沉緩地、反複地摩挲著丁綿的臉頰,他的手指所到之處,皆留下一片緋紅。
他的聲音變得很軟,笑得溫柔,正過身,指指身旁的位置:“綿綿,坐過來點。”
兩人其實已經靠的很近,丁綿再坐過去,怕是要貼上了。
她今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裙,可現在她覺得熱極了,喉嚨幹澀。
屋內一片沉寂,除了兩個人交錯的呼吸聲,她聽見許延舟的喘息一聲比一聲重。
像是真的喝醉了,他的臉也變得有點紅。
許延舟的喉結滾了滾。
他見丁綿只是端坐著,沒有坐近,於是他伸出手,從身後環住丁綿。
她倉皇無措,小手亂動,被許延舟一把抓住。
“別害怕。”他在她耳邊說。
丁綿覺得此時他的這一聲“別害怕”,彷彿像一把鑰匙,開啟了某一扇她一貫牢牢緊閉的門。
她怎麼能不緊張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再單純,也能聯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只能緊緊用力地閉上眼睛,她輕輕咳嗽了幾聲,企圖蓋過自己亂蹦的心跳。
許延舟將頭側至一邊,在丁綿的臉頰上留下細細密密的吻,一下一下地輕啄著,不慌不忙。
他的唇瓣蹭過小姑娘細膩的面板,他能感受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丁綿才恍然驚醒,自己的手早已被許延舟牢牢握住,她緊張,手一直在抖。十指緊扣,許延舟的手掌很大,厚實地包裹住她柔軟無骨的小手。
他的手很燙,全身像灼燒了一般。
丁綿心跳如擂鼓,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淌,許延舟吻過她臉頰的一寸一寸,唇瓣沾濕了她的面板。
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
緊張與心動,酸楚與繾綣,她怔怔地看向面前的蠟燭,跳動的火光將整個屋子點亮。
然後她閉上了眼睛,緊抿嘴唇,她無力反抗,也不願反抗,只靜待即將來臨的那一刻。
許延舟起身,半傾身子,嘴唇正好與丁綿的額頭成一條水平線。
他輕輕地將嘴唇貼在了她的額頭上,留下輕柔又無限溫柔的一個吻。
然後他將唇瓣往下移,至她的鼻尖,輕觸了一下,再至唇畔。
丁綿直到此時,仍不敢睜開眼睛,不僅是怕暴露自己的緊張,也因為她能感受到許延舟的氣息,他實在離自己太近,她只能用手緊緊地攥住沙發的一角。
許延舟此時能看到丁綿緊閉著眼睛,眉頭蹙起的模樣。
小姑娘掩耳盜鈴,她的緊張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就在許延舟終於吻上她的唇之後,他卻沒有多做停留,點一下,就離開了她的嘴唇。
那溫熱的觸感只幾秒就消失,丁綿一時竟有些呆愣,隨即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許延舟幽深的目光,帶著一點意猶未盡,他舔了舔唇角,朝自己笑了一下。
他就這樣……放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