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綿地咬著唇,想上前,腳步卻被什麼絆住似得,止步不前。
許延舟安安靜靜坐在那兒,活像一座精緻的石雕像,直到丁綿出現之後,他面無表情的臉才有了幾分溫度。
周星域抱著臂,笑眯眯地瞧著倆人。
他拍了拍許延舟的肩,鄭重而緩慢地,像是在上交任務:“人我給你帶到了,我先走了。”
許延舟啞聲:“多謝。”
周星域走後,兩人一陣相顧無言。
房間裡一片靜謐,只有秒針走動的微弱聲響,許延舟坐在光與影的交彙之處,窗外是南城一片最繁華的夜景。
他被夜色包裹著,眼裡深不見底。
丁綿發出一聲聲很淺、很淺的呼吸聲。
她很想問他,為什麼出現在南城,他還好嗎?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累。是不是也被微博熱搜頭條影響到了?
這麼多問題彙聚在一塊,令她心亂如麻,看著許延舟那張略帶憔悴的臉,她又心疼地不行。
最後,還是許延舟開口:“綿綿,你就這樣一直站著嗎。”
“過來。”
丁綿順從地點頭。踢下套在腳上的拖鞋,踩在松軟的地毯上,像在雲端上漫步,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想在他身前的沙發上坐下。
還未入座,許延舟就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反扣住她。
於是她落入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
許延舟將她整個人都圈入懷裡,抱得很緊很緊。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馬鞭草的味道,遁入她的鼻腔裡,是很清新的味道,卻讓她意識混亂。
許延舟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良久,發出很低很低的聲音:“綿綿,讓我靠一會。”
“我有一點累。”
他的聲音像磨砂紙,滾在她的心上。
她怯生生地任由他抱住自己,有點慌忙,大腦當機,手卻下意識地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角。
丁綿深深地眷戀這個懷抱。
總覺得有許延舟在身邊,她就什麼也不怕,那些流言蜚語,謾罵嘲笑,隨他們去。
直到許延舟渾身變得滾燙,才微微鬆了手,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丁綿回過頭,他的五官映入自己的瞳仁裡。
他的眼底落滿深深的疲倦,很淺地笑了一下,無奈地自嘲:“現在為了見你一面,還要這樣大費周章。”
丁綿眨巴著大眼睛,很認真地問他:“你怎麼會在南城?”
他輕笑了一聲,簡單答道:“逃出來的。”
……逃?
丁綿對他的答案感到費解。按照他的行程,他現在應該在華島拍戲吧,她這幾天光顧著心煩意亂了,他不找她,她也就躲在房間鬱郁寡歡了一天。
到現在她才敢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什麼要逃出來?”
許延舟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