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撣撣煙灰:“沒事抽一抽。”
都怪她。
尹蔓紅著眼,也掏了一支放在嘴上,姜鶴遠沒有阻止,她好久沒抽煙了,被煙氣嗆得一陣猛咳,他取下她的煙,掐滅在煙灰缸中。
她小心地問:“邵江還跟你說了什麼?”
“說你和他私奔。”
所以當初她跑來雲市時,才會在夢裡哭著讓他不要出事。
尹蔓靜了靜,深吸一口氣:“你想聽我自己說麼,我和他的事。”
姜鶴遠直起身子:“當然。”
她開誠布公,將當年和衛銘之間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緩緩道來。他們本來是對坐著,漸漸的,她躺到他的身邊,姜鶴遠抱住她,聽她說她是怎麼計劃勾引衛銘,怎麼讓他同意帶她離開,又是怎麼被邵江抓住。
說到最後,她泣不成聲:“我其實一直都想好好跟他解釋,但之後再也沒見過他,也找不到機會重新說一聲對不起。”
姜鶴遠摸著尹蔓手上自殺留下的疤,總算知道了它的來歷。
他親了親她的手腕。
尹蔓:“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一面。”
這是她自私犯下的過錯,因愛而生怖,誰願意讓愛人發覺自己可鄙的心機。
“這不是你的錯,”他一次次地對她說,“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會接受你的所有。”
“你介意麼?”
“介意,”姜鶴遠在她變臉前說道,“我介意你當年遇見的不是我。”
他淺吻她的額頭:“要是早點遇到你,不會讓你受這些苦。”
尹蔓揪著他的衣領,眼淚直往他心裡流。
值得的,愛他,太值得了。
他們躺了一會兒,姜鶴遠用臂彎輕搖著她,斟酌地問:“你還想不想見衛銘?”
她一下坐起來:“可以嗎?”
“可以,我陪著你。”
尹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揣著千言萬語,語無倫次說了半天也表達不清楚,索性一頭撞到他懷裡:“姜鶴遠,我錯了。”
他攬著她:“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我會改的,但如果我再撒謊,你也不能那麼丟下我。”
“那我應該怎麼辦?”
“你可以把我送去女德班。”
姜鶴遠嘆了口氣,知道她緩過來了。
尹蔓吸了吸鼻子:“我真的沒有要利用你。”
“我知道。”
“你以後別再這麼對我,嚇到我了。”
“好。”
眼前的人失而複得,他們消磨了一夜,人生天地間,黑夜總是短暫,黎明的光輝破雲而出,又是新的一天。
尹蔓貼著他的背,趁著姜鶴遠沒睡著,突然嘀咕道:“你有沒有叫過她寶貝。”
“誰?”他隨即反應過來,“沒有,只叫過你,只有你。”
她抿住笑:“姜鶴遠。”
“嗯?”
“我也愛你,我千分,萬分,億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