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還有自尊心,就應該識相。
日子平淡如流水,尹蔓發了狠的把自己淹沒在題海中,分數一次比一次更高,秦巖見她見天的吃食堂,學得廢寢忘食,實在看不下去,時常提些補品給她。
他監督她把營養液喝下去,不贊同地說:“你有必要學成這樣嗎?看你瘦的,跟失戀了似的。”
尹蔓在太陽xue塗上風油精,提神效果立竿見影,她揮開他的手投入地解著數學題,秦巖把題冊搶走,嬉笑裡藏著擔憂:“你休息一下,別還沒高考就把身子搞垮了。”
尹蔓咬咬牙:“絕對不會。”
衣服越穿越薄,教室後面的倒計時一天比一天少:五十,二十,十。學校正式停學的當晚,高三黨們收拾書桌回家待考,不知是誰先開始發出“擦啦”的撕書聲,猛地吹響狂歡的號角,大家群情亢奮,幾個月來的苦熬跋涉到終點,所有的試卷、教課書、練習冊……能撕的全撕成了碎片。
眾人笑鬧不已,唱歌的唱歌,擁抱的擁抱,站在樓道上大喊大叫,秦巖在漫天飛揚的碎紙裡對她說:“你報哪個大學?”
“h大。”
“我也是,那我們到時候見。”
“好。”
尹蔓把那些書珍若至寶地收集起來,這將是她一生裡最濃墨重彩的回憶之一。
六月六日,手機裡收到不少祝福簡訊,依然沒有姜鶴遠。
六月七日,她檢查了數十遍準考證和身份證,沉著跨入高考的考場。
六月八日,尹蔓考完最後一科出來,她站在熙熙攘攘的考生大軍中,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她搜尋過每一張的臉,可惜並未找到她所希冀的那個人。
尹蔓穿梭過人群,學校是住不了了,她茫然站在大街上,思索著要何去何從。一抬眼,卻見大宛、尹澈和錢朱在不遠處興奮地朝她招手。
尹蔓驚喜地跑過去抱住大宛:“你們怎麼來了,都不跟我說一聲!”
大宛搓搓她的臉:“怕打擾你,給你個驚喜啊,姜鶴遠呢?”
“……他有事出國了。”
大宛憤憤然:“怎麼這麼大的事也不陪著你。”
尹蔓絕口不提:“走,我請你們吃東西。”
尹澈遲疑地說:“江哥也來了,不敢過來,怕你不高興。”
大宛解氣道:“他現在遇到你夠慫的。”
尹蔓不想看到邵江,錢朱替他說情:“蔓姐,你就讓他來吧。”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豬妹被誹謗得暴跳:“什麼呀,我是為你好,江哥給你準備了份子錢!不拿不是人!”
看在錢的份上,尹蔓勉強同意見他五分鐘,邵江慶祝她順利高中畢業,給她包了個五萬的大紅包,拿在手上紮實得很,她照單全收:“這是你該給我的。”
邵江款款道:“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尹蔓嫌棄:“又演。”
他們無情地孤立了邵江,尹蔓帶著他們在雲市大吃大喝,當晚全市酒吧暴滿,幾人在酒吧喝得爛醉,大宛喝多了嗚哇哇抱著她哭:“小蔓,看到你這樣,我太開心了。”
尹蔓聲淚俱下:“我也是,我一定要考上大學,給你們爭口氣。”
豬妹豪氣一拍:“服務員,再來一打!”
尹澈仍是充當著護花使者把三個醉鬼送到酒店,他們開了房倒頭就睡,翌日醒來,尹蔓頭痛欲裂,大宛欲言又止道:“你知不知道昨晚你一直在說夢話?”
“我說什麼?”
“你說,姜鶴遠,你這個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注:荀悅《申鑒·俗嫌》:不受虛言,不聽浮術,不採華名,不興偽事。
李白《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