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入體的邪氣。”長桑低聲道,“她們全是被邪物侵犯的。”
他話音剛落,立在亭子上的伯奇和程鳴羽跳了下來。
“這段時間並沒有任何陌生之人透過上方進入鳳凰嶺。”伯奇說,“如果從上方進入,我的鳥們一定會發現的。”
程鳴羽看向應春。
“地面也沒有。”應春連忙說,“只要有人經過鳳凰嶺山腳的土地,草木會有所感知,它們會告訴我的。”
長桑面露不滿:“不是天不是地,那這個邪物是從哪裡來的!定是你們設下的禁制有漏洞。”
“……水呢?”程鳴羽忽然問,“河流呢?從鳳凰嶺流出去的河流,是誰在看著?”
伯奇和應春都是一愣。
他們忘記了那幾條出山的河。
“不可能吧……從河裡……”伯奇仍覺不對,“或許是巫十三那邊有什麼神具,能讓他麾下的邪物神不知鬼不覺地透過我與應春的……”
“不對!我想起來了!”應春忽然站起,“我在河裡撿過一個和尚!”
程鳴羽也立刻想起了數日之前在留仙臺外有過一面之緣的苦竹。
“你說過他不是我們要找的邪物。”伯奇提醒,“你檢查過的,他身上沒有絲毫邪氣。”
應春此時卻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他真的是人嗎?”
“六個……”蟲落扶額,惡狠狠地低聲斥罵,“苦竹,你他孃的有沒有點兒人性啊?才幾天你就糟蹋了六個!”
苦竹懶洋洋地抬起頭。他坐在幽暗的樹叢裡,夕暉照亮了他英俊的臉龐,臉上滿是饜足的光彩,連說話都帶上了軟綿綿的音調:“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女……”
蟲落揮動衣袖,給了他一巴掌。
“你留下了痕跡,他們會發現的!”蟲落不得不提高了聲音,“我真是累死了,糕糜先生不中用,你也一樣。連留仙臺都還沒進去,萬一被他們找到,任務失敗了,你我都要會被巫十三吃下肚。”
苦竹坐直了,打了個呵欠,振作精神問:“巫十三到底為什麼要進留仙臺?你問出來沒有?我們沒有目標,就算進入了留仙臺也沒有用。”
“問出來了。”蟲落低聲道,“我回去時,他鬆了口,說自己想找仙骨。”
苦竹:“啊?”
蟲落閉上了嘴,警惕地低下頭。不遠處的山道上緩緩走過一個小童,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藥草氣味。他正跟肩上的兩個玉蘭花小人說話:“去……去藥草園……沒有……妖怪……”
眼看著阿泰走遠,蟲落才把話說完:“他要拿到白汀的仙骨。”
苦竹嗤笑了一聲:“白汀連仙魄都沒撿回來,哪裡還有仙骨?”
“萬一呢?”蟲落咬著牙,“現在的鳳凰嶺山神以前只是肉身凡胎,巫十三擔心自己就算佔據了她的軀體也一樣沒辦法隨意進入芒澤和地脈,始終還是要找到一些白汀的憑據才安心。”
苦竹抓了抓自己的光腦袋:“那如果留仙臺上沒有呢?”
蟲落聽他這半死不活的語調,怒從心頭起:“你先別管有沒有了,你連留仙臺都進不去!這是最簡單的一件事,你連這都沒做好,更別提把那條小黑蛇放進山神嘴巴裡了。”
她焦躁極了,想到回去之後可能受到的責罰,頓時縮起了肩膀。
“有機會的。”苦竹卻笑道,“我都安排好了。”
坐在樹上的蟲落低頭看他:“安排好什麼?”
“小黑蛇呀。”苦竹張開自己的手在空氣了抓了抓,用甜蜜溫柔的聲音說,“小黑蛇我已經放在某個姑娘的腹中了。我曾抓過山神的腳,黑蛇當時在我口中,它已經認得山神耳朵氣味。只要山神靠近那個姑娘,黑蛇便有機可趁。”
他咧嘴一笑:“快,快誇我。”
蟲落卻問了個古怪問題:“山神會因此而死嗎?”
苦竹:“我不知道。那小黑蛇是巫十三的。”
“山神如果死了,那鳳凰嶺呢?”
苦竹笑了:“這鳳凰嶺是死是活,和你有什麼關系?”
蟲落閉上了嘴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