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走進覺源寺的時候,正是上午風光正好的時候。
山下已經是秋意一片,但是覺源寺中卻還帶著一點盛夏的遺味,還是鬱鬱蔥蔥的一片,並無多少秋意。
顧寧穿花拂柳,只見幾個小僧正在鋤地,其中一個看見的顧寧,連忙上來行禮。
“你們大師兄呢?”
小沙彌合掌:“顧施主,師兄正在後面的堂中整理廟裡的庶務,可要小僧帶施主過去?”
顧寧搖頭,徑直進了後堂之中。
只見裡面昏昏暗暗,有幾個和尚正在低聲說話,看見了顧寧,就迎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小沙彌口中的大師兄。
這個大師兄法名繪真,是覺源寺的得到高僧無幸大師的徒孫,顧寧時常來,也是這個繪真在接待顧寧。
繪真上前,卻不打佛語,只是雙手合十行禮。
“大師現在在何處?”
繪真回道:“今日文國公的小姐上廟來了,師父正在接待,公子稍等片刻。”
顧寧點頭,今日原是興起而來,所以無幸大師沒有時間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繪真大約也十分了解顧寧的性子,說:“不如公子去後面花園之中小坐,敝寺的風光倒還十分好,容小僧為公子沏茶。”繪真將顧寧領到了後園之中果然和山下的秋景大不相同。
顧寧忽見石桌上有一臺殘棋,便問:“這棋是?”
繪真答:“原是上月文國公家的小姐上寺裡來與師祖下的一盤棋,中途有事就離開了,故而留下了這一盤殘棋。”
“文國公元家的小姐?”
“正是。”
顧寧沒有再言語,繪真燕綰不多話,只是顧寧端上了茶,就道了一聲,離開了。
但是顧寧知道只要無幸大師得了空,繪真就會引著大師來的。
果然,那茶還未涼,顧寧就聽見了身後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公子莫是有事在心,故而來尋老衲罷。”
顧寧轉身回禮,只見一個面容清瘦的老僧正在身後覷著眼看自己:“小聲又來叨擾師祖了。”
“倒不必這樣客氣,”無幸擺手,只見明晃晃的僧袍拖曳在地,無幸對顧寧一向不擺什麼架子,就坐在了顧寧的對面,二人相差甚大,原來竟是忘年之交,隨侍一旁的自然是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