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聞倒是客氣，轉過了頭說，甚是裝腔作勢地說：“嶽兄竟然還沒有回來？”
那掌櫃噎了噎，說：“正是。小的要將核對後的賬本給嶽莊主送一本過去。”
“唔。那賬本我看過就是了，倒是也不用再給嶽兄。”
“這，畢竟是規矩，燕主子這樣的法子怕是。。。”
燕聞斜著眼說：“白日裡我已經將賬本都看過了一遍，憑著我與嶽兄的交情，掌櫃都信不過嗎？”
掌櫃見燕聞有些疾言厲色，低下頭，就不言語。
這時候常平走了過來，手中端了幾盞茶。給燕聞父女上過之後，燕聞忽然放低了聲音說：“掌櫃辛苦了。我知道掌櫃的一番心意。常平，再給掌櫃上一杯茶來。”
常平飄走。
掌櫃卻有些意外地看著燕聞，沒想到他的態度竟然一下子就變了這麼多。
“我聽嶽兄說秦掌櫃二十多年前就在這裡了。掌櫃坐，不必拘謹，大抵嶽兄不多時就會回來了。”燕聞指了指旁邊一個矮凳。秦掌櫃無法推辭，就坐了下來，不過他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燕綰看不出燕聞的葫蘆中賣的什麼藥，於是靜靜地聽。
只聽燕聞說：“掌櫃一向是嶽兄信得過的，來的路上我也聽嶽兄說過，掌櫃如今六十有六了吧？當是閤家安樂的年紀了。”
“是嶽老爺恩惠，著小的在這城中安家，如今小的的嫡孫已經會走路了。”
“我在家鄉也開了幾家鋪子，但是進成都不是十分好，不知道秦掌櫃在此處可有什麼經營的秘訣？”
燕聞的話轉得措不及防，親掌櫃想了想，說：“小人並無什麼秘訣，都是嶽老爺對小的有許多扶持。”
這人的回話滴水不漏，燕綰更加猜不透燕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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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就算如此，秦掌櫃也是十分得重用的吧。不知掌櫃府中新進的小夫人還順否？”
秦掌櫃端著常平上上來的茶，手抖了抖。
訕訕地笑了笑說：“燕老爺說笑，不過是小戶人家送進家中來，好讓她家中有口飯吃罷了。”
“小戶人家？掌櫃的獨子想來情形已經十分不好了吧？”
“你！”燕聞話一落，掌櫃差點打翻手中的茶杯，但急忙低下頭，說：“沒想到燕老爺竟然知道了小兒的事。小兒自一月前忽然病倒，請了多少大夫都無濟於事，想來。。。想來。。。。哎！”
“如今掌櫃為了令郎竟然就敢背叛嶽兄，將岳家與燕家的人賣給他人，只是，你卻遲遲不下手，不知道是在顧念什麼？”
“咚！”秦掌櫃驀地站起來，雙目睜大，驚恐地看著燕聞。
燕綰聽到這樣的話，手上握棋子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原來，父親早已經做了一手準備？
燕聞抬頭微笑，燕綰看著掌櫃手中的茶杯已經傾倒在地，水卻不多。那秦掌櫃渾身像是在打擺子一樣，指著燕聞斷斷續續地說：“你。。。你都知道了！為什麼。。。為什麼？”
“掌櫃不必驚疑。我只是對你那小夫人有些好奇，但是今日半日的時間我並沒有得到許多訊息，所以還不會動你。”
那秦掌櫃彷彿脫力似的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看著燕聞，似乎要將燕聞的身體看出一個洞來。
“所以。。。所以樓下的人。。。也是假的？都是裝的？”
燕聞搖頭：“我並無能力叫這樣多的人裝得這樣逼真，掌櫃不必擔心你用的藥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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