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萬物已是寂寥,月色灑了透光,將大地鋪了個整。
閻帝凝著神瞧著床上緊皺著眉,已昏死過去的佩寧,只見佩寧雙唇烏紫,被匕首劃到的傷口也是流著可怖的膿,整條手臂青紫交橫,恐怖之至。
清和站在一旁,眼眸裡瞧不見神色。
“是魔族。”閻帝凝眉道:“魔族終究還是開始動作了。”
“那時去了小澗,便一直不見清玖蹤影。”
“無事。”閻帝將手搭在佩寧手上:“只要異鳥不死,清玖便不會死的。”
“你怎知道?”
“清玖自己說的,雖不知真假,但清玖一向不會騙人。”
“清玖她,”清和頓了頓:“與鳩禾上仙是什麼關系?”
“不知。”閻帝的眉頭皺了起來,似是感覺到什麼棘手的難題般:“不過我記著,她自鳩禾來時便一直跟在鳩禾身邊的。”
“那鳩禾上仙,現在在哪?”
“鳩禾上仙在哪?”閻帝似是聽著了好笑的事:“鳩禾上仙不就是你嗎?你身上有異鳥,不是鳩禾是誰?三界可僅有鳩禾才有異鳥。”
“異鳥?”清和頓住:“清玖說我,是昱淵神君曾給鳩禾上仙的一個偶人。”
“鳩禾上仙將自己的野性煉化,成異鳥形狀的異火。”閻帝忽又想起什麼,皺眉道:“你一個偶人,怎會有異鳥?”
“呃。”一陣細微的□□聲傳來,卻見床上的佩寧皺著眉,眼睛半睜半閉,極為虛弱。
閻帝拿手撫住佩寧的眼,叫他又閉了上。
“這些事以後等清玖回來再說吧,此時將昱淵治好才最為重要。”閻帝苦笑一聲:“若你不是鳩禾,那鳩禾回來時若是瞧見我沒有把昱淵照顧好,豈不是要殺了我。”
閻帝站起身,閉著眼喃喃著,不一時便見指尖一道黑色細煙。
“去。”閻帝一聲低喝,指尖黑色細煙如蟲子般往佩寧的手指鑽了進去,只見佩寧皮肉鼓起一個小鼓包,又很快不見蹤影。
閻帝的眉頭卻皺起來了:“昱淵體內,有成群的血蠱。”
“容姬種的蠱。”
“這蠱極為惡毒,世間僅一種,似乎,無解?”閻帝有些不確定。
血蠱,顧名思義,生長於宿主體內血液,成群而居。
閻帝扶住額,似是遇著了極為難解的難題。
隨後張開五指在佩寧額前放著,只見一道帶著紅色的光的東西從閻帝掌心排出,閻帝將手掌按在佩寧額頭,只見佩寧渾身猛地一震,睜大了眼無聲神的瞧著閻帝。
下一時,又昏死過去。
“這是獄府裡彼岸花心,可以去毒,至於這蠱蟲。”說罷便轉身急急道:“我且回獄府一趟,這些時日你好好照顧昱淵。”
“好。”
“若清玖回來了,告訴我一聲。”
“好。”
獄府。
獄府的天永遠都是黑的,巨大無比的黑色大門散著濃鬱的陰氣,門口兩座石雕像張牙舞爪著,獠牙黑亮,在夜月照下仿似閃著駭人的光。
乍一推開門,黑色的煙雲繚繞,昏暗的火把將本就陰森的獄府襯的更加恐怖,遠處不時傳來猛獸的嘶吼以及人類的慘叫聲,叫人只覺背後冷汗直冒。
獄府最上方,一黑袍男子帶著獠牙面具,手裡捧著一卷發黃的老舊的書,眉頭皺的死緊。
“帝主,剛剛黑白索了一人下來,那人說陽間有人稍信給閻帝,是前不久離開的清玖姑娘寫來的口信,上書提著閻帝親啟,似乎是很緊要的事。”
閻帝本因著鳩禾的事情久不得解而心煩,如今聽見清玖的名字,嘴角起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弧度:“拿過來吧。”
素白的信紙,一開啟,清玖如百靈鳥般清脆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閻帝閻帝,清玖現在潛藏在魔族xue窩了,我聽到他們在說血蠱的事情。”
“魔族?”閻帝忽的怒了,修長的手指忽的燃起一道藍火,將信燃成灰燼:“她怎的去魔族去了!她不知有多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