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一天衛淵很早就去了賭坊,今天他沒有提前回來,只在近中午時才回去。
宛棠閑來無事,又想起自己最近已經被雨淋了兩次,便動了心思要自己制兩把油紙傘。衛淵本來說直接去鋪子買,可宛棠偏要他去買傘骨架、油紙和桐油,自己畫圖案在上面。
衛淵想著她也確實沒事做,怕她悶著,就應了她,晚上回來真的把這些買給他了。還一同買了排骨、糯米、鹹肉、鹹蛋、紅豆、蜜棗和箬葉,答應過她要給她做糯米排骨的。
兩個人一起把油紙粘上骨架,裁好邊角,衛淵去做排骨,宛棠自己在屋子裡往傘面上繪圖。
先給自己繪了垂絲海棠在上面,衛淵趁著蒸排骨來瞧她的時候,宛棠的海棠已經開始收尾了,她沒抬眼看他,仍拿著筆在仔細畫著花。
“那個畫給你吧?你喜歡什麼花樣我畫給你呀?我畫的很好的,你看。”說著還側過身子把畫好的海棠讓給他看,示意她真的畫的很好。
“你看著畫吧,我都可以。”見她蹲在地上身子蜷成一團畫畫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那樣滑那樣柔軟,綾羅綢緞大抵也不過如此。
“嗯——”宛棠皺起小眉頭,聲音拉得綿長,很認真地想著要畫什麼給他才好。
最後她畫了棵松樹在上面,她覺得很適合他。
待到要收筆時,懶懶喵喵叫著從院子裡走進來,趴在宛棠剛畫好的那柄傘下面,頭枕著爪子看著宛棠。
宛棠被它懶洋洋的樣子逗笑了,靈光一動,提筆又在傘面上那棵松樹下畫了一隻貓——就照著懶懶畫的。
宛棠看著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把兩柄傘都拿到屋外簷下晾著。
“小東西,你不許亂碰哦。”宛棠用腳輕輕踢了踢懶懶然後去洗手,懶懶還在原地趴著動都沒動,喵了一聲算是回應。
衛淵來喊她吃飯是看見她畫的傘面上一棵松樹,旁邊還趴著只黃貓,哭笑不得。畫得倒是真的不錯,惟妙惟肖的,可他一個大男人用一把畫著只貓的傘不會不合適嗎?
“我一個男人用這傘會不會太幼稚了?頭頂上還趴著只貓。”
“怎麼不合適了?懶懶可算是你的半個家人呢。”小姑娘說得有幾分理直氣壯,衛淵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反正只是把傘,還是小姑娘親自一筆一筆畫上去的,畫了些什麼,畫的好不好,真的很重要嗎?
“去吃飯吧。”
晚飯衛淵做了糯米排骨和青椒雞蛋,宛棠嫌青椒雞蛋辣,只盯著那屜糯米排骨,倒沒和從前吃的有什麼太大不同,只是讓她覺得今晚的糯米排骨似乎格外甜一點。
……
第二日是端午,宛棠睡得熟,衛淵沒忍心叫醒他,很早去了賭坊,交代了春山中午買些粽子叫些酒菜來犒勞賭坊眾人就走了,路上順便買了雄黃酒回去。
衛淵回到西府園的時候還沒醒,聽到敲門聲才開始踢被子。
宛棠起得晚,早飯時間已經過了,本來想要她直接等著中午吃粽子,可又怕餓著她,衛淵給她煮了點粥。
喝過粥,衛淵去廚房包粽子,宛棠去給油紙傘刷桐油。
那傘昨晚晾了一夜,幹的差不多了,再刷上熟桐油曬幹就可以用了。
粽子熟得慢,衛淵和宛棠先就著菜喝了些雄黃酒。
不敢讓她多喝,只給她倒了一小盅,喝到微醺,宛棠和他聊了起來。
她對他有很多好奇。
“衛淵,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宛棠臉蛋上泛起了三分紅意,紅撲撲的小臉嬌俏的很。
“做過很多。做過護院,也在酒樓做過,還做過鏢師。”
“那你是怎麼到崇安的?我爹怎麼知道你的?”
“之前幫岑老闆的一個朋友行過一次鏢。”她問什麼,衛淵都輕聲答著。
“對了,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在松壽堂那一次,你身邊是跟著兩個人的,一個是春山,另一個人呢?他是走了嗎?”宛棠雙眼明亮看著衛淵,衛淵聽見這個問題,眸色卻暗了暗。
“怎麼了?不能說嗎?”宛棠見他不言語,唔了一聲,以為他不願意說,也沒再追問。
衛淵沉默了一陣卻忽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