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生氣的原因,下官可以理解。不過……下官自認說的沒有錯處。如今您是有封地的王爺,按照祖宗禮制,您就該……”
“就該送世子來京城?”朱厚雄替他把話說完,省得他在那抑揚頓挫、慢條斯理、給自己爭取反駁的時間。
佟玉恆被打斷話後,緩緩點頭。全程恭順的低頭,沒有看任何地方。佟雪瑩站在朱厚雄身邊,瞅著眼前的這個便宜爹,牙根兒恨得直癢癢。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真想直接上去撓他,撓個滿臉土豆絲。可即便如此,鼻子卻仍舊發酸,眼睛也有些燥熱。不管她多恨他,這副身體對他是有感情的,原主那種思念父親的情感,這會兒全部都聚集到了心頭。
緊握著手,強忍著那股莫名的傷感,微眯著眼睛看著他,一言不發。原來的佟雪瑩,我允許你放縱一次。下一次,便是她佟雪瑩真正出手的時候!
朱厚雄沒有看到媳婦兒的反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佟玉恆。見他點頭,嗤之以鼻,隨後沖主位再次行禮道:“陛下,微臣膝下無子,請問陛下微臣如何送世子入京?”
皇上聽了攤攤手,看著內閣幾位大臣,說:“這事兒……內閣幾位愛卿怎麼看?安平王膝下無子,這事兒大家都清楚,沒有世子讓他如何送呢?”
佟玉恆聞言走上前,行禮一記,恭順的回答說:“既然如此,安平王就該恪守本分,不可冒進改制改建。什麼時候有了世子,方可進行才是。”
“呵呵……”朱厚雄冷笑,單手背在身後,看了其他人,慢條斯理的道,“其他大人們呢?也是這麼想的嗎?”
這個問題首先要給出回答的就是內閣,其次才是別的官員。內閣又以佟玉恆為首,如今安平王問“其他大人們”,自然就是問他們這些人。
幾個老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位花白鬍須的老者走上前,行禮一下,說:“安平王,佟大人話說的不無道理,只是……您這個情況特殊,所以老臣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上坐在主位,看著差不多了,緩緩開口道:“高愛卿有何想法旦說無妨。朕此刻也是沒有任何頭緒。子毅沒有子嗣,可封地已給,朕也為難。”
話音剛落,佟玉恆走上前,再次開口道:“啟稟陛下,如今安平王已是有封地的藩王,陛下不可再喚他表字。還望陛下謹記。”
“喲,這位大人說的真輕巧啊。王爺有了封地,就不是陛下的胞弟嗎?那照你這麼說,大人的兒子娶了妻,您也不能喚他表字啊。在場的大人們,你們貌似也不能夠了呢!”
佟雪瑩本不想說話,可這會兒她實在看不下去。這個便宜爹就在那倚老賣老,一句“祖宗歷法”下來,壓得人連口氣都喘不過來。
忒恨人。
佟玉恆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子,心裡多少還是震撼的。畢竟是他的女兒,而且還是那麼出來的女兒。按捺住心中不愉,再次行禮道:
“老臣給安平王妃請安。王妃,此處是朝堂,是文武百官討論政事的地方,還望王妃盡早退下。”
哎喲我草,他居然開口攆人。
朱厚雄不爽的看著老丈人,清冷的開口道:“佟大人好大的官位啊!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隨便讓其‘退下’的?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轟——
如此維護媳婦兒的朱四爺,絕對的霸氣。佟玉恆聽了微微蹙眉,輕咬著下唇,直視他,道:
“安平王此言過分了!老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朝堂之上是男人談論政事的地方,豈容女眷再此妄自斷言。當今皇後可也沒有這麼做過,怎麼安平王妃就可以嗎?”
轟轟——
擺出皇後,的確是有說服力。一些跟佟玉恆沾邊的大臣走上前,除了一句“臣複議”,便沒有了。佟雪瑩懵逼,不明所以。
朱四爺很淡定,摟著媳婦兒看著他們,輕蔑的撇了下嘴角,道:
“如果本王沒記錯,這是本王受封、再加大婚過後的第一次覲見聖駕。攜帶發妻有錯嗎?佟大人別仗著是帝師身份便在這兒跟本王講規矩。”
“再講規矩,那也是我們朱家的規矩,我們想守則守,不守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