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中氣十足的一句話說完,前朝頓時安靜了。估計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在這兒朝堂之上,竟然有人偷聽牆角。當然,也不能算是偷聽。
佟雪瑩被這話驚得打了個哆嗦,沒想到他會突然就這麼出了聲。而且……而且還有些大張旗鼓。再看他的面色,這會兒黑的都能滴出墨來。
換做是她,也會生氣。畢竟那麼惡語中傷,那麼惡意誹謗。
就在她還木訥的時候,只聽“咣——當——”一聲,眼前原本的牆壁居然推出了個門。接著,她就被朱厚雄那麼大刺刺的帶到朝堂之上。
他們站的地方略微高一些,放眼望去,烏央烏央的人。總聽什麼文武百官、文武百官,貌似還真就這麼回事兒。好像外面,也站了很多的人。
別看上朝的地方在屋內,可房門不關,寒冬臘月的風也不小。皇上跟前兒擺了兩個炭爐。怪不得她穿這麼多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四爺很生氣,可即便再生氣仍舊顧念著她的身子,並沒有走的太快。下臺階的時候,更是攬著她的腰,不管別人的目光。
滿臉低沉,眉頭深鎖。那面色,叫一個“好看”。有幾個官員直接低頭,選擇避開他的注視。其實大家心裡都是清楚明白,人家倆個是親兄弟,剛剛通態度的話,的確是得罪人。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但是做法就……
朱厚雄摟著媳婦兒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那架勢不容小覷。態度更是在告訴大家:
他,安平王,此刻不爽了!?
佟玉恆沒想到他們會從那裡出來,所有朝堂上的人都沒想到,在上朝的地方,居然……居然會有暗道。龍袍加身的皇上坐在龍椅處,看著眼前這樣的局面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的弟弟他了解,佟玉恆什麼德行他也知道。如今二人正面槓上,的確讓他有些難辦。偏偏這小子……這小子居然還在那裡都聽到了……
早知如此,剛剛說什麼都得讓他們兩口子,跟著自己一起走。省的,省的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輕嘆口氣,決定暫時不要說話。他能理解胞弟的不爽,他剛才聽了,也是滿肚子慍火。
朱厚雄牽著媳婦兒來到朝堂正中央的位置,行著參拜的大禮,恭順的說:
“遼境安平王,攜內子叩見吾皇萬歲,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佟雪瑩雖然沒說話,不過也跟著行著參拜大禮。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朱四爺自稱“安平王”,稱主位上的人為“吾皇”。
皇上伸手憑空比劃一下,氣定神閑的說道:“安平王免禮,安平王妃免禮。”
“謝吾皇。”朱厚雄說完站起身,自然地伸手,把身旁的女人扶起來。等她站穩之後,倒揹著手,扭頭看著一旁站著的佟玉恆,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
佟玉恆心知自己剛剛得罪了人,若是被他佔了先機,自然自己百口莫辯。想到這兒,老家夥直接走上前、行禮一下,道:
“安平王,您這……是不是不合規矩。我朝歷來祖制,封地王爺進宮朝拜,不可帶女眷。而且要從正門走,接受文武百官敬拜。敢問安平王,您剛剛是從哪兒過來的?”
不得不說佟玉恆思想轉得很快。剛才還背後妄議人,這會兒就能一本正經的質問人。若說這世上誰能有此能耐,恐怕真就他佟玉恆一個了。
朱四爺對他的質問根本不理會,恥笑一下,輕蔑的說:“倒打一耙,說的就是您佟太傅吧。”
“你——”佟玉恆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畢竟他是歷經兩朝,勞苦功高。聖上都要給他幾分薄面,更何況他還是他的老丈人。
朱四爺邪魅的上揚嘴角,繼續又道:“今日本王算是開了眼,沒想到竟能看到兩朝帝師的佟太傅,背後揣度人,惡語中傷!還這麼的理直氣壯,真是‘君子’所為啊!”
說著,還不忘比劃了下大拇指,諷刺的更加徹底。“佟大人,勞煩你跟本王解釋清楚,本王哪點做的讓你覺得本王要功高震主?臣大欺君。”
背後說人,被人家逮了個正著,氣勢上就欠缺很多。佟玉恆心知自己理虧,所以先聲奪人。可沒想到對方不僅不回應,反而當著大家的面兒質問,這還真是讓佟玉恆下不來臺。
其他官員見到這樣的畫面,自然是能躲就躲,誰都不敢往前湊合。安平王是寧親王的時候就為所欲為,視規矩如草芥。如今有了封地,本以為能有所收斂,明顯根本不是。
不然,也不能在那暗道中偷聽了。關鍵,還帶著王妃一起偷聽。佟玉恆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一個人出來幫腔,輕嘆口氣,雙手抱拳,恭敬行禮一下,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