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人,你還沒有回答本王的話呢。剛剛就在這兒,你說本王功高震主、臣大欺君。這是怎麼回事兒,給本王一個交代吧。”
“……”
“……”
“……”
所有人,朝堂上的所有人,誰都沒想到朱厚雄能再次提及此事。佟玉恆被問的老臉通紅,本以為這個話茬已經過去了,沒想到竟然……
又說了!
佟雪瑩跟皇上都紛紛低頭。沒法子,總不能讓大家看他們笑吧。畢竟場合不對、氛圍也不對。朱厚雄就那麼看著佟玉恆一言不發。
良久,佟玉恆嘆口氣,直起腰看著他,說:“老臣給安平王先道個歉。背後議論實屬不該,不過老臣對這個行為不後悔。君臣君臣,君在上臣在下。”
“老臣能做的,是替吾皇分擔憂愁,排除一切突發可能。若是說的讓安平王接受不了,那老臣只能說句抱歉。不過王爺要交代,您說吧,想讓老臣如何給您交代。”
哎喲我去!
佟玉恆直接坦然面對,而且還破罐子破摔。直接告訴他,我就說了你能把我怎麼樣。要交代可以,我給你交代,你說要什麼就是了。
佟雪瑩這下徹底火了,瞅著如此無賴的佟玉恆,真的很不能理解,為何他能作為帝師。而且還是兩任。他的歲數跟董老爹他們差不多,怎麼可能作為公公的老師,還真是讓她有些不解。
當然,這些暫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松開朱厚雄的手,輕拍兩下巴掌,然後嘲弄的看著佟玉恆,淡淡的道:“堂堂太傅,今日真是讓小女子大開眼界。原來做錯事也能如此理直氣壯,而且還冠冕堂皇。”
“用我們遼東一句土話來說……您這不是就是倚老賣老嗎?一口一個‘老臣’,一口一個‘替吾皇分擔憂愁’。敢問太傅大人,我夫君做了什麼,讓您這麼說。您可否給小女子一個交代呢?”
“你?!”佟玉恆語氣中多少透著不屑。看了一眼朱厚雄,還算恭順的道,“王爺,女子三從四德,若是老臣沒記錯的話……”
“你記不記錯跟本王沒關系,先回答本王王妃的問題。本王做了什麼,讓你那麼說。”朱厚雄實力開懟,根本一點情面不留。
佟玉恆也繃不住了,說到底他是內閣首位、太傅,如此被黃毛丫頭還有莽撞小子左右開弓,如何能承受的出。況且他們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女婿。
雙手背後,瞅著朱厚雄理直氣壯的說:“好!既然安平王非讓老臣說,那老臣就逾越了。先祖血粼粼的事實擺在面前,藩王屯兵屯糧……老臣不是懷疑王爺,只是不信任罷了。”
“老臣受先帝所託,輔佐聖上,故而說話提醒沒有任何逾越之舉。若說逾越,安平王是不是逾越了呢?世子未出就先改建封地,您又對聖上有多尊重?”
“本王對皇兄尊重不尊重,不是你這個外人能夠說的算的。”朱厚雄拂袖,冷笑的看著眼前的老者,失望的緩緩搖頭,又說,
“本王要做的,是北境防線固若金湯,遼境之內百姓豐衣足食,不給皇兄新增煩惱。這是本王身份封地藩王要做且必須做的事情。”
“世子未出那是因為本王成婚晚,二十有六才娶妻。總不能因為沒有世子,遼境封地給了本王,本王就不治理,任其自生自滅。難道……太傅大人就是這麼想的嗎?”
“王爺,你……咳咳……咳咳咳……”佟玉恆氣的不行,一個不注意,口水直接嗆到了自己,猛烈咳嗽起來。
朱厚雄瞅著在場其他人,隨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佟雪瑩見狀,也跪在他身旁。
“陛下,微臣一心為我大明。不想今日竟被奸人如此毀謗,微臣心寒。微臣自小跟在陛下身邊,在京幾年也是屈指可數,那個時候出去為何沒有人說三道四,如今有了封地竟然就……”
皇上見狀擺手,輕柔的說了句“四皇弟請起”之後,便沒了下文。朱厚雄起身,把媳婦兒也拽起來之後,瞅著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又說:
“遼東北境之地冬季貧寒,每年凍死之人不計其數。本王不有所作為,難道讓北境那些難民一擁而上,到京城這裡來嗎?你們都是……不能光想著自己享受,就忘了貧寒苦乏之地的百姓們!”
一番話,說的肺腑,說的坦蕩,說的問心無愧。
佟玉恆緩過氣來,瞅著朱厚雄咄咄相逼:“安平王再此說這些不覺得為時已晚?封地改建您改了,沒有透過陛下;封地改制您也做了,還是沒有透過陛下。這會兒來問我們這些人,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