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前幾位數字或漢字都相同,後面就不一定了。最明顯的,莫過於年份切換的時候,多少人寫完“2014”再悶著頭把“4”描成“5”啊!
“這算是種慣性……這人平日裡總寫絞絲旁的字,才會習慣性地落筆直接寫下去。”紅衣把自己的思路大致說了,抿唇一笑,“我也就是這麼一猜,未必對。給將軍當個參考罷了。”
實在很有道理……
席臨川看著她的笑眼愕了半天,不得不覺得欽佩——這雖不是什麼難以想到的事,但畢竟是禁軍都尉府都沒多想的事,連他也不曾疑過這一點。
“將軍優先查府裡名中帶絞絲的人吧。”她託著下巴悠悠道,“這範圍可小多了。何況反正都是要查,先查了這一部分,若是沒有,再查其他人也不遲!”
名中帶絞絲的……
席臨川認真想了一番,伸手便捉了她的手腕:“多謝提點。這就把你送禁軍都尉府去。”
“為什……”
“麼”字還沒出口,她就反應過來:名中帶絞絲的,他頭一個想到的可不就是她麼!“紅”字是絞絲旁啊!
挑眉怒瞪,她努力表達著怨憤瞪了他半天,他還是不鬆手,眼中帶笑地看著她,端然是要逼她先說話。
“我這得算自己投案自首……”她咬咬牙道,席臨川認真地一點頭:“嗯,為夫保證替你多美言幾句。”
“美言沒用……”她扯扯嘴角,“聽說牢裡的飯不好吃,將軍要保證我三餐有肉才肯招供!”
“嘶——”席臨川倒抽涼氣冷然掃視,覺得難得她這麼有興致跟自己貧嘴,便心情大好地配合著應和下去,“那我保你連宵夜都有肉,你倒說說你能供出點什麼?”
“我給將軍默寫所有帶絞絲旁的字!”紅衣理直氣壯一叉腰,“按筆畫排序還是按發音規則排序,將軍自選!”
翌日下了早朝,席臨川徑直去了禁軍都尉府北鎮撫司。
將紅衣的思路一說,一眾禁軍默了半晌後,一面不想承認一個姑娘家想得比自己周全,一面還是默默點頭承認這話有道理了。
一刻後齊伯將席府的花名冊送至,禁軍便開始全神貫注地查席府裡所有名中帶絞絲旁的人。
好在這偏旁雖算常見,但在名字裡用得不多。上上下下地全翻了一遍,連名帶姓加起來,和這字沾邊的也不過十幾個人。
於是便將這十幾個人帶到鎮撫司問話。紅衣自然還是要來一趟的,不過前去帶人的禁軍既知她的身份又清楚這點子是誰出的,便對她十分客氣。
在禁軍都尉府中遇到綠袖,從去珺山算來,一樁一樁地事接連不斷,二人已許久沒見了。自有滿腹的話想說,但看看眼前這辦公事的場面——悶頭去聊天好像有點砸場子。
席臨川和一個千戶在旁邊的一方小間裡坐著鎮,諸人挨個被叫進去問話。其他人被問了什麼,紅衣不知,待得她進去的時候,只見席臨川一掃兩旁禁軍,手指在案上的一沓宣紙上一撚,數了那麼七八張出來。
起身走到她面前一遞:“喏。”
“……嗯?”紅衣一頭霧水地將那一摞紙接過來,“幹什麼?”
席臨川神色肅然,好看的面容上眉頭微挑:“默寫帶絞絲旁的字,按筆畫排序。”
……!
討厭麼!
紅衣怒目而視,耳聞身邊陸續傳來禁軍因實在憋不住而迸發出的笑音,猛一抬腳,想狠踩他一回。
——偏他反應奇快,她的腳還沒往下落,他已一撤躲開。
將那一疊紙背到身後,他笑道:“他們問完話,沒事的便回去了。你別急,在外等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