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驚恐地抬起頭,終於看清楚了女人的模樣。
女人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雖然算不上醜,但這幅模樣肯定不能接客。
“我叫素娥,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墨畫抹了抹無法控制的眼淚,她以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傾盡全力保全少夫人,如今,別說保全少夫人,她連少夫人的面都可能見不上。
魅香樓裡的建築分外複雜,各種亭臺樓閣相互交錯,樓牌也分上中下等,外人一看門牌便知這其中的等級劃分。
玉琴被上等房門外的聲音引得走出門,老鴇帶著一個彪形大漢走進天字號房,大漢的手中抱著一個女子,女人的四肢無力地垂掛著,一副快要香消玉殞的模樣。
玉琴在心中嘆息,估計又是無憂船上的姐妹被送了過來!
她還沒走上前,老鴇就已經過來跟她招呼:“玉琴,這個新來的就由你來調教了。”
“怎麼,你們用上刑了?”
“還沒讓姑娘調教過,媽媽我怎麼會用刑,如果連姑娘你都調教不了,我們才會不得已用刑嘛!”老鴇揮著手中的帕子,笑盈盈地回,“這姑娘得了傷寒,還沒痊癒,現在正暈著呢。”
大漢把陸羽放到床上,跟著老鴇走出房間。
玉琴看著他們走遠了,冷笑一聲,快步走進房間,不知這是船上的哪個姐妹,惹惱了憐夢那個惡毒女人。
如果她不是被憐夢親自送到這魅香樓來,恐怕她現在還不肯相信憐夢是一個擁有蛇蠍心腸的女人,以前的姐妹出了船,她一直以為是嫁了人或者是找到了安生之處,誰知她們大多都是被送進了魅香樓來,送來的理由無謂就是跟李公子多說了一句話,或者多生了一份異樣的情愫。
玉琴走近前,撩開床帳,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心裡不由得震驚了。
憐夢她是瘋了麼,連少夫人也下得去手。
她坐在床沿,用手背探了探陸羽的額頭,額頭上的熱度不是很燙,她走到門口,叫了一個伺候的丫鬟。
丫鬟給她擦了擦身子,又給她換了汗濕的衣服,陸羽難受的呻吟聲終於消減了一些。
陸羽睜開眼睛,動了一下身子。
她抓著床邊的欄杆坐起身,骨頭虛弱得彷彿馬上就要散架。
“你醒了?”
她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抬起頭,看到是玉琴,有些驚訝。
“我上了無憂船?”她的記憶有一段時間的空缺,她記得叫墨畫去找轎子,後面的她便記不得了。
“這裡是魅香樓,”玉琴見她還是聽不懂的模樣,解釋道,“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玉琴知道很多新來的姐妹都會經歷一個過程,先是大哭大鬧,冷靜下來之後性子烈的會思考如何逃跑,被抓回來免不了一陣折磨,折磨之後又是痛哭,反複幾次,心就開始麻木了,於是慢慢地拾掇外貌開始接客,接了客人之後,又開始相互比較誰接的客人錢多,誰給的賞賜新奇。
陸羽抓著被子,指間劃皺了上面的印痕。
玉琴觀察著她的反應,眼前的人只是安靜地盯著被面,一動也不動,玉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