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延登又道:“血脈有繼,香火永傳,所當賀者豈止你我,紇石烈杯魯,徒單太夫人和當今皇上,都是尤其當賀之人哪。”
張夢陽聽他提到了杯魯,提到了太夫人和皇上,不由地吸了口氣,猜不透師父這話裡話外的,究竟是想要對自己暗示些什麼。
他抬起頭來看著大延登道:“師父,其實自從上次離開了你之後,徒兒一直都很想念你,幾乎每天都想著要再次見到你一次。因為我的心裡有著許許多多的疑團,等待著你來給我解開。”
大延登抬起眼皮來看了他一眼,呵呵地笑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很多事情,雖然眼下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但時不待人,也就顧不了那許多了。”
張夢陽深呼吸了一下,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我的真實身份,師姐是瞭解的,多保真也是知道的,但皇上、徒單太夫人還有朝野間許許多多的人,他們都一如既往地把我當成杯魯而且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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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歸根結底我是個老實人,我只想平平安安地過好自己的日子,打心眼兒裡,我不想偷樑換柱地篡奪人家得來不易的江山。
“可是皇上想要傳位給我,徒單太夫人也想讓我把儲君之位撈到手上,就連師姐也都鼓勵我接了大金國的皇位,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來。
“可是持反對意見的人也並非沒有,比如多保真,比如繩果的遺孀蒲察夜鶯,據夜鶯所說,就連手握兵權的宗室大員之中,現在也有不少反對我繼位為君了。
“別人的支援或反對,徒兒都不怎麼放心上,真正令我感到懊惱的,是多保真,是夜鶯,是蒲速婉,她們因為各不相同的原因都不願意我做大金國的皇帝。
“而且,我的懶惰和貪圖安逸,以及我本善良的內心,我都讓我對做皇帝懷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我在矛盾和猶豫的道路上已經徘徊很久了,我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大延登點了點頭道:“這些,為師。都知道了。這件事麼,從頭到尾對你來說,確實有點兒不怎麼公允。”
“不過,你為了這事兒而自覺煩惱,無所適從,則大可不必。還記得上次你回來之時我對你所說的那些話麼?
“當時我在屋外的磨盤之上打坐,神思卻已經遠遊到了西域的崑崙山上。那時候你以為為師的已然壽終正寢,還打算就地掘一個土坑把我給埋了哪,你可還記得這事兒麼?”
張夢陽笑道:“不錯,是有過這麼一節。那時候徒兒可當真是愚鈍得緊,忘了師父您早已經修成了神仙不死之身,居然把師父當成肉體凡胎來對待,當真是糊塗之至了。
“幸虧咱這塊地面太過堅硬,把我累了個半死也沒能把坑掘成,否則把師父往坑裡頭一丟,可不是給自己造了個天大的孽麼?”
大延登呵呵笑道:“無妨,無妨!為師的是不會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的。你那次臨去之時,我對你說過的話,你還沒有忘記吧?
“我告誡你說,不要殺害夜鶯和他的孩子,否則你將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你卻以為我是在裝神弄鬼的嚇唬你,是我念在跟完顏部的祖宗烏古乃交好一場的份上,不想眼看著他的江山落在你這個外人的手上。
“當時你還說了幾句頗有霸氣的氣話哪,還用得著我當著你的面學上一學麼?
張夢陽搜腸刮肚地仔細尋思了一番,才終於想了起來,自己當時所說的氣話是:“實話告訴你,這個大金國的皇帝我是當定了,如果我做不成,別人也休想做得成!
“把小爺我逼得急了,把他完顏家的所有宗親貴戚全都殺個乾乾淨淨,你信麼?省得他們去中原禍害我們的漢人百姓。”
想到這裡,張夢陽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覺得整張臉面包括耳朵根子全都火辣辣地,心裡面既有內疚也有害羞還有自責,說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張夢陽尷尬地笑笑,說道:“還是請師父不要學了吧,孩兒全都記起來了,記起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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