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想著要把發簪放好或交給他人, 然而第二日對鏡梳妝時, 審神者想了一下, 還是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將它輕輕插於其上。
這樣的話,自然不能像往常那般無謂,在簡單施了脂粉後,她拿起那盒開封後就沒動過的口脂,想了想, 還是用指甲挑了一點,用水化開抹在唇上。
“今日的香取,似乎格外明豔。”寧寧注意到了這一點,對著旁邊的老侍笑道,“和平日還真是大不一樣。”
“正是。”老侍陪笑著,面對少女卻是一副急言令色,“好端端的, 打扮成這樣成何體統!”
寧寧制止了她的斥責:“行了,年輕小姑娘, 就該好好打扮自己, 看著多舒服!”她又把她上下打量一遍, 露出歡喜的神色,目光移到她發間的簪子, 疑惑地問道, “你這發簪……倒是別致的很啊。”
豈止是別致, 簡直可以說是珍貴, 單憑她一個剛入城內的侍女的薪水,必然是買不起這樣的珍品的。
“是……”審神者還能說什麼?是你老公的刀子精送給我的?
“不過,年輕女孩嘛……倒也正常。”寧寧露出曖昧的笑容,這個時代民風算不上開放,卻也不會遮遮掩掩,就算是在大阪城,下人之間私相傳授,只要不是太過明目張膽,也不會受到責難。
看來寧寧是將少女頭上的珠釵認做是哪個外面的人討好她的物品了。
審神者尷尬地笑笑,除了對方的身份外,寧寧倒也沒有猜錯……其實身份也沒猜錯,付喪神跟家臣沒什麼分別。
寧寧都這般說道,午間休息時分,天下一振見到少女,眼中的歡喜似快要滿溢位來。
“你帶上去……很好看。”付喪神臉頰上泛著薄紅,亦不掩飾自己的贊美之情,這點他比他的後來者要做得好的多,“我很高興。”
“嗯。”
審神者輕點頭,她亦不知自己帶上去那一刻的想法,只是覺得,若她就這樣隨意敷衍,將這東西放置的話,付喪神大概會……
不開心。
真奇怪啊,她竟會在意到這種程度。
她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天下一振便是後來的一期一振,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她的刀,她對他多加關懷,並沒有什麼錯誤……
這謊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少女的臉蛋紅的厲害,她微微低下頭,似是羞澀。
“謝謝。”她輕聲道謝,想了想,還是提了句,“以後……不要這麼破費了。”
“這不算什麼。”人類的錢財對於喪神而言只是數字的概念,只要少女高興,一切都不重要,“只需告訴我,你喜不喜歡?”
這般強勢的姿態,還真符合天下的性格。
於亂世中打磨,從不退卻,背負著粟田口吉光的榮耀,無論是在哪一方面,他都不能退卻。
豐臣秀吉教會了他一個道理,想要的東西,必須努力去爭取,且要將它牢牢握於手中。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對少女有這樣的執著,他亦不知這種緊張心酸的心情是否就是人類口中的愛情。
事實上,他跟她之間,相識僅僅只有數天。
只是,他有一種感覺,若是再不說,恐怕就不會有這個機會。
“我……”
她的話卡在喉嚨裡,半個字都吐不出。
她想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