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聽這孩子只是缺了奶吃,雖然有錢人家請的是奶孃,可鄉下並不興這個,買頭奶羊養著倒是不算什麼。
蘇夏至的一句話,就給快餓死的小嬰兒找到了飯轍,坐在床邊閔青蘭神情呆滯地望著自己女兒的小臉,渾然不知的落著淚……
一個月的光景,她從死到生,現在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從生到死,她無力的感到了自己的沒用!
原來那麼精明的自己,真就像弟媳婦說的:你除了會算計親兄弟的那點廩膳費還能幹點什麼?
是啊,她除了能算計自己孃家弟弟的那點錢以外,在周家竟連給女兒爭取到一口奶的地位都沒有啊!
女兒出生一個月了,周家的人到她屋裡來的次數有限。
就連周存孝也只是象徵性的看了看她們母女之外就再沒有登過她的門!
他們夫妻之間已經疏遠的像是兩個同行的陌生人一般。
孩子是她一個人黑夜白天的帶著,外人不會幫襯這一把。這讓坐月子的她累的疲憊不堪,哪能好好的將養身子?
月子飯倒是做的很豐盛,可坐月子哪有頓頓吃飯的?她說了幾次的催奶湯,婆婆也不給她熬,還說她沒用,生了孩子沒有奶……
過夠了!這種日子她真是過的夠夠的了!
可,她能怎麼辦?
一個嫁了人的女子,已經生了兩個女兒,還拴不住丈夫的心的女人能怎麼辦?
閔青蘭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了二女兒的小臉:“娘沒用啊,你是投錯了胎了……”
滿月酒開了席,前院後院的一片杯盤交錯的聲音,大家忙著往嘴裡塞東西,只想著多吃一些,最好能把今天出的禮金吃會雙倍去,完全不理會自己肚子的承受能力!個個都是一副吃死也要多吃的樣子……
不一會兒,搭在門口的戲臺也開了鑼,梆子一響,男旦上了場,馬上就贏了一個碰頭彩,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蘇夏至側著耳朵聽了一陣,是一句沒聽懂!
只聽出這戲大概就是後世說的崑曲曲調。
前院裡正屋內一桌酒席行的正酣,賓主都吃的盡興,圍著桌子坐的幾個男人都成了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閔嵐笙坐在這些人中間面色平靜,別人舉杯他便端起杯子來意思意思再放下,別人發表言論,他便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總之到了現在,這一桌子人也就只剩了他是還算清醒的,連周裡正說話都短了舌頭。
“嵐……嵐笙!”酒壯慫人膽,三兩貓尿下了肚子,周存孝的膽子空前雄壯!
他拍著小舅子的大腿笑嘻嘻地問道:“聽說你最近常去書院吶,可是尋到了什麼發財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