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嬸子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我爹就叫我娘表姐……”
“生你的時候好像就在昨天,眨眼個功夫你都這麼大了。”蘇嬸子陷入回憶往事的沉思中,失神中手上一暖,卻是閨女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瞪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望著自己。
“你和你哥的名字都是你爹起的,大愣子生在二月,剛立了春,就叫了春來。”
“生你的時候就娘一個人在家,外面的大雪下的鋪天蓋地的,等你都落了地,你爹才回來……”
蘇夏至又默默地閉了眼扭頭沖裡躺著,習以為常地聽著她娘胡說八道……
坐在炕沿上的楊巧蓮早就捂著嘴笑出淚。
蘇夏至和蘇春來的名字都是她爹根據他們出生的時間依了節氣起的,夏至,正是麥收的時候,天氣已經很熱,而蘇嬸子卻說天上下著大雪,蘇姑娘只好在心裡說道:還是叫我竇娥吧。
東拉西扯的說了好一會子話,楊巧蓮有些坐不住了,來回在炕邊上挪動著屁股,偷偷看了閉目養神的小姑子幾次,終是忍不住問道:“妹妹,你沒記錯日子麼?人怎麼還不來?”
這個問題,蘇夏至也是沒多大把握的。
她知道秀才娶自己不是特別的心甘情願,他們十多天沒見了,萬一他念念不忘自己的小青梅而改了主意,她只好另想辦法。總之,絕不能輕易地讓那個親了自己的東西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見小姑子如同睡著了一般的並不說話,楊巧蓮也不好再問,只好起了身,撅著屁股朝外走去:“晌午了,我先煮飯去。”
“巧蓮,你怎麼這麼走道兒?”蘇嬸子關心地問道。
“那個……”楊巧蓮紅了臉,臊得正不知如何回複的時候,外面傳來叫門的聲音:“是蘇家吧?我是來道喜的!”
聽聲音耳生的很。
“來了!”楊巧蓮逃也似地小跑著出了東屋,給外面那個替自己解了圍的客人開了門,“是蘇家,您是?”
“我是山下村的,來替閔秀才說媒。”門口的婦人生的富態,一張嘴就帶笑,瞅著就讓人想親近。
“喲,嬸子快請進!”楊巧蓮趕緊開啟了院門,將來人讓進了院子,“東屋坐,那屋暖和。”
不等客人走到門口,蘇嬸子已經開門迎出:“這個時候來正好,正趕上該吃飯了!”
婦人腳步一停,有些尷尬的笑了幾聲,還是跟著蘇嬸子進了屋,心道:真他孃的不會說話!
來人正是閔嵐笙請的媒人,她收了秀才送的兩條上好的臘肉,算計好了時辰,正是踩著飯點登的門。不成想才進門就被沒心沒肺的蘇嬸子給說破了心思,面上就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