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立頃刻。
黑狼往前一縱,一劍橫掃。只見一道幽亮的劍光朝楊歡而來。
楊歡斜著身子朝上一躍,離地五丈,一抬手,兩把小刀無影無聲地飛了出去。
黑狼“咚”的一聲倒了下去。面門上下均插著一把亮晃晃的小刀。
劍南劍北臉色一片慘白。直視著黑狼的屍體。他們沒有明白過來他是怎麼死的。也沒有看見楊歡的刀影。閃電還能看見,這是比閃電還快。
齊齊格兒欣喜若狂,她奔了過來。
“我知道半道酒店那些廠衛是怎麼死的了。”格兒說完一個勁地高興。銀鈴般的響聲繞在謐靜的夜空中,增添了一份活力。
楊歡朝劍南劍北走去,抱拳行禮。誠懇地說道:“多謝二位前輩沒有趁人之危!”
劍南迴道:“楊少俠武藝高強,我等自嘆不如。只是不明白你為何殺了烏子墨一家?”
沒等楊歡回答,劍北接著道:“我的孩兒你見過,前年來京師時,你還誇他聰明伶俐。去年患了肝疾,這天下只有烏子墨才能救活他的性命。我們剛剛打聽到他的住宅,他卻死在你的手裡。”
楊歡心裡一驚,連忙問道:“孩兒是不是被樓蘭斷雨領著?”
劍北答道:“正是如此!”
“如此說來,也是樓蘭斷雨告訴你們烏子墨一家被殺是我所為?”
“正是如此!”
“不好!”楊歡大叫一聲,“跟我前去陽春谷。”
四匹快馬急奔在鋪著冰霜的路上。月影星光映照著飄揚的綵衣,如美麗飛過的靚影。響亮的馬蹄聲,如鍾,如人身上跳動的脈搏。
到達陽春谷附近時,已是晨陽高掛。四周的冰霜開始融化,正匯成涓涓而流的細水。幾隻可愛的脆麗沾在枝頭上,用最美麗的嗓音歡迎著客人的到來。
美麗的冬景包圍著一行人和四季如春的陽春谷,是如詩如畫的妙意。
四人走進陽春谷,裡面已經凌亂一片。地上鋪著被踩踏過的奇花異草。有一些血跡沾在花瓣上,連著花看,美麗又可怕。草亭已被毀壞,倒在一邊。
四人連喚數聲,也未見樓蘭斷雨。又四處尋找,皆無蹤影。
四人又出了陽春谷,來到一個小鎮上,接著進了家酒店。上了二樓,坐滿了堂。唯有中間有一張空桌。
長櫃是一位胖子,看上去和藹可親,遇誰都掛著微笑。一位打扮成夥計模樣的人正在櫃檯裡算賬收錢。
“幾位客官,飲什麼酒?點什麼菜呀?”那位算賬收錢的夥計,拱手彎腰的過來笑咪咪地問道。
“簡單就好!”劍北生著一張豪情的大臉。大嘴裡卻吐出細細的一聲。
“正合吾意!”劍南的長臉上掛著一對充滿智慧的細眼。薄嘴道出沉重的一句。
“兩位不必著急。”楊歡感受到了他們內心的焦急。他安慰道:“我等並未瞧見屍首。那神龍見尾不見首之人,今晚自會顯身。”
劍南突然問道:“楊公子何方人氏?在京師見你時你可是身著衛服。”
“本貫河北人氏,早年隨父進京,在楊漣門下當差。”
“黑狼喚丁兒,是你吧?”
“此乃我的乳名,是孃親所賜。”
齊齊格兒如坐針氈,眼前的楊公子正是自己未曾見過面的未婚夫。是雙方爹孃所定的胎親。她想說,礙於人面,只得憋隱於口。
“楊公子可曾婚配?”劍南突然笑問。
“父母在時,為我定一胎親。若男便成兄弟;若女便成夫妻。如今,人海茫茫,命運又不堪。楊漣被貶後,父母就慘遭毒手。”楊歡說道這兒,臉色慘白,接著又道,“那家人遠在杭州,去年,已人去樓空。”
三人吃著飯菜。齊齊格兒則用手託著腮,眼睛咕嚕嚕地轉著。小臉兒一陣白一陣紅。緊跟著,嘴裡發出接二連三的嘆息!
飯後,幾人低聲商量了一下。出了酒店,打馬揚鞭往西而去。
時間流逝如飛,奈何不能留住,又不能停頓不前。
時間未到,夜色便早早地降臨,這是隆冬特有的天氣。依然寒冷,無月無星。陽春谷無燈無火,曾有的美麗在漆黑的夜色下成了一幢幢嚇人的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