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在硬撐!
趙元善咬咬唇,柳眉微微蹙起,也不說別的,來到他跟前將他攙扶起來,“我們現在得趕緊找個地方,先處理你的傷口。”
裴敬甫也沒有多言,指了一個較為隱蔽和安全的方向,由趙元善攙扶著過去。
最終,他們在一處溪澗邊上停了下來。
今夜的月雖然明亮,但溪澗四周皆被草木籠蓋,月光被遮去了大半。
就在趙元善想著要不要生點火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一抹火光。
趙元善回頭,有些驚喜的看著裴敬甫手中的火摺子,“你怎麼會有這個?”
“隨身攜帶的。”有時候在夜裡辦事,總少不了火摺子,現在正好用得上。
裴敬甫忍著身上的傷,從懷中拿出之前她給他的龍血散,對她道:“把手給我。”
“怎麼?”趙元善望著他手裡的龍血散,先是愣了愣,低頭看自己手心那道開始血液凝固的傷口,頓時瞭然,“我這傷口無礙,你的傷最重,還是……”
話未說完,手腕就被裴敬甫拉了過去。
“我不喜歡與人廢話。”裴敬甫藉著火摺子的光檢視她的傷口,傷口幾乎劃破大半個手掌,若是再深一點,便能見到骨頭了。
他松開她,抬眼正色道:“我第一次見到敢直接在錦衣衛手裡搶刀的人,這傷口再深兩分,你這隻手就別想要了。”
“我知道莊瀾不敢真的對我怎麼樣。”
裴敬甫輕嘲她的自信:“你這樣的官家小姐,是不是都這麼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的應該是你才對,明明你不來的話,他自會將我安然的送回太師府,可偏偏你來了。”
“若是你與我一開始分別就好好回到太師府,你我二人就不會到現在這種地步。”
裴敬甫板著臉責備她,讓趙元善有點委屈。
她不過就是有點擔心他罷了。
趙元善知道自己多事了,但裴敬甫的不領情還是讓她心裡不大舒坦:“若不是我當時去攔著莊瀾,你怎麼會有傷他的機會?你此刻早就死在他手裡了。”
“他殺不了我,你那時的行動根本就是多餘。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即便今夜我在莊瀾手裡逃脫,那麼你父親又會不會放過我?”
“我當時也只是生怕你真的被莊瀾殺了!”
“呵?”裴敬甫冷聲一笑,“我不是早就被你置身於生死線上?你還怕我真的會死在莊瀾手上?你的父親,趙太師不也是想要我的命?”
“你不要誤會了,我不希望你死,只是因為我們之間的交易!”裴敬甫說話很不中聽,讓趙元善覺得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就像好心全都是餵了狗一樣,“你若是死了,我便得入宮。不然,我怎麼會去冒這個險?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
裴敬甫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沒再說話。
趙元善真的有點生氣,這個人果然是沒有感情的!她冒險幫他,卻成了他口中的多餘!
裴敬甫也不是喜歡多說無用的話的人,眼下最先要做的,便是處理他們二人的傷。
“把你的衣裳脫下來。”
趙元善錯愕的看著他,跟沒聽清一樣:“什麼?”